数架涂着迷彩的军用直升机如同钢铁巨鹰般盘旋在低空,巨大的旋翼搅动着空气,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强烈的探照灯光柱如同利剑般刺破烟尘,
“发现幸存者!重复!发现一名幸存者!女性!重伤!” 直升机上的扩音器传来急促的呼叫。
紧接着,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由远及近。
“熏儿!” 金轲副局长第一个冲了过来,他脸色铁青,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后怕。他身后跟着一群全副武装、神情紧张的战士和医护人员。
“快!担架!急救包!” 金轲大声指挥着,蹲下身查看田熏儿的伤势。
田熏儿浑身是血,衣衫褴褛,气息微弱。她挣扎着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金轲,嘴唇翕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哑地挤出几个字:
“守……拙……下面……核……救他……”
话音未落,她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熏儿!熏儿!”
金轲脸色大变,立刻对医护人员吼道:“快!立刻抢救!她不能有事!”
医护人员迅速将田熏儿抬上担架,进行紧急处理。
金轲站起身,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快步走到那巨大的、还在不断翻滚的江边,看着那幽深的黑暗,眼神锐利如鹰。
“核?”
他低声重复着田熏儿昏迷前吐出的字眼,眉头紧锁,
“立刻调集所有探测设备!封锁现场!沿江3公里设为军事禁区!必须找到唐守拙!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到他身上的东西!”
他的目光扫过深坑边缘散落的、闪烁着诡异幽蓝光泽的盐晶碎片,以及空气中残留的、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报告!地下探测到异常强大的能量残留和复杂辐射信号!结构极不稳定!疑似……有未知生命反应……但极其微弱!”
一名玄甲拿着仪器,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向金轲汇报。
金轲瞳孔猛地一缩,死死盯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一字一句地命令道:
“救援队!立刻下探!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他!”
他的目光落在担架上昏迷不醒的田熏儿身上,又转向那吞噬了唐守拙的深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场由“镇世珠”引发的灾难,远未结束。而唐守拙,这个身负巫咸血脉、被卷入漩涡中心的年轻人,他的生死,或许将直接关系到这场灾难的最终走向。
长江与嘉陵江交汇江底,亿万年形成花岗岩岩芯内,一处死寂的墟缝中。
唐守拙残破焦黑的身体,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岩石和盐晶碎屑上,如同被遗弃的焦炭。胸前那恐怖的伤口边缘,幽蓝色的冰霜正悄然蔓延。
然而,就在那冰霜覆盖之下,那点没入他体内的暗芒“核”,正发生着难以察觉的变化。
它并未消散,也未被冻结,反而像一颗落入冻土的种子,正以一种极其缓慢、极其诡异的方式,与他体内残存的、源自晶玉珠的狂暴能量以及他自身濒临枯竭的生命本源……发生着某种难以理解的融合
他焦黑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抽搐了一下,一个小小的太极图出现…
阳鲛旋转的太极图骤然加速,唐守拙指尖迸发出一缕金铜色的电弧,顺着督脉直冲颅顶。
他眼前猛地闪过苏瑶在嘉陵江畔回头望来的画面——她的瞳孔深处,阴鲛正以完全同步的频率逆时针游动。
十八梯老宅内,苏瑶梳妆镜突然蒙上一层白霜。
镜中她的倒影竟自行抬起右手,指尖虚划的轨迹与水底唐守拙如出一辙
阴鲛在她心口剧烈震颤,牵引着梳妆台上那半枚“同昌”铜钱嗡嗡作响,钱文渗出的血丝在桌面蜿蜒成“盐归墟”三字。
唐寡妇的银镯应声裂开细纹,硫化汞溶液如活物般钻入地缝。
她耳畔响起三十年前师父的嘶吼:“金珠破,盐脉崩!”枯掌猛拍桌面,祖传的锁魂铃从梁上坠落,铃舌婴齿竟咬住一缕从地底升起的蓝雾——那雾里浮动着盐婆扭曲的面容。
三者间的共鸣形成三角煞阵。
唐守拙呕出的血珠在金竹寺底凝成盐晶卦象,苏瑶的泪水在镜面冻结出夔纹冰花,而唐寡妇的银镯彻底碎裂,暴露出内层刻满《盐经》禁术的青铜胎。
深渊之下的锁龙盘传来齿轮倒转的轰鸣,仿佛有无数盐尸正顺着裂缝向上攀爬。
唐守拙的意识,在无边剧痛与能量风暴的撕扯下,已濒临湮灭的边缘。
筋筑石磐核心石腔内,魔影的咆哮、“黑煞”的尖啸、以及自身骨骼碎裂、血液蒸发的恐怖声响,混杂成一首毁灭的交响,将他推向永恒的沉寂。
然而,就在这绝对的“死地”,《见独九境》第二境——“天籁刳心”的奥义,于他灵魂最深处被死亡的气息猛然触发!
“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
昔日艰涩的经文,此刻如同划破黑暗的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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