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熏儿苍白的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晶莹剔透的盐粒在迅速生成、游走!
这些盐粒并非死物,它们如同拥有生命般,在她受损的经络和脏腑间穿梭、凝聚、修复!
她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原本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呼吸也变得平稳悠长起来。
更神奇的是,她周身似乎散发出一层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如同水波般荡漾的温润光泽,将礁石缝隙间阴冷的湿气都驱散了几分。
唐守拙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他靠在冰冷的礁石上,一边警惕地感知着江面和岸上的动静,一边迅速处理自己左臂的伤口。
暗金色的血液已经不再流淌,伤口边缘的皮肉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蠕动、愈合,留下一条狰狞的、泛着金属光泽的疤痕。
就在这时,他怀中的田熏儿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起初有些迷茫,随即迅速聚焦,看清了眼前的唐守拙和周围的环境。
“师兄……我们……”她的声音还有些虚弱,但已不再气若游丝。
“暂时安全了,”
唐守拙沉声道,目光却依旧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但麻烦还没完。岸上和水下都有尾巴,筋筑石磐的封印……快撑不住了。”
田熏儿挣扎着想坐起来,唐守拙扶了她一把。
她立刻注意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体内那股翻江倒海的剧痛和眩晕感消失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润而坚韧的力量感在四肢百骸间流淌。
“灵丹?”她瞬间明白了。
唐守拙点点头,目光却投向了江心筋筑石磐的方向,眼神凝重得如同寒冰:
“刚才你的量子稳定器最后那一下共鸣……我看到了。”
田熏儿一愣:“共鸣?”
“对,”唐守拙的声音低沉而急促,
“就在稳定器彻底报废前,它核心那块感应夔神鼓能量的晶体碎片,和筋筑石磐下面那团正在冲击封印的黑色能量……产生了极其短暂、但绝对存在的同源感应!”
田熏儿瞳孔猛地一缩:
“同源?!你是说……夔神鼓的能量,和筋筑石磐下面镇压的东西……是同一种力量?!”
“或者说,是同源的!”
唐守拙斩钉截铁,
“夔神鼓是上古镇压之物,它的能量核心,很可能就是抽取了这筋筑石磐下封印的‘龙角’之力!或者,它们根本就是一体两面!
夔神鼓是锁,筋筑石磐是锁孔!刚才那一下共鸣,就像钥匙插进了锁眼,虽然只是轻轻一碰,却差点把锁彻底捅开!”
这个推断如同惊雷,在田熏儿心中炸响!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之前用的那装置试图用夔神鼓能量去“锚定”筋筑石磐的磁场,简直就是火上浇油!难怪封印会加速崩解!
“那现在……”
田熏儿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
“现在,”唐守拙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冰冷,如同出鞘的利刃,
“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他的话音未落,礁石群外围的水面,无声无息地冒出几个戴着潜水镜、手持水下射枪的黑色身影!
动作迅捷而无声,如同索命的幽灵!
与此同时,岸上禹天门码头的阴影里,也传来几声极其轻微的、如同石子落地的声响——那是脚步踩踏碎石的声音!
岸上的敌人也围过来了!
前狼后虎!绝境再现!
唐守拙眼中寒光爆射!
他猛地将田熏儿护在身后一块椒大的礁石凹陷处,低吼道:
“趴下,躲好!别出来!”
就在他准备拼死一搏的瞬间,他的手指无意间触碰到了贴身口袋里那个硬物——彭刚留下的那枚染血的子弹头!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如同高压电流般的能量脉冲,猛地从子弹头中爆发出席卷唐守拙的全身!
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记忆碎片冲击!
而是……一种烙印在骨髓深处、融入血脉本能的战斗意志和杀戮技巧的彻底觉醒!
无数画面在唐守拙脑海中炸开:
父亲唐国忠在矿井塌方瞬间,腿骨被巨石压断发出的那声清脆却又无比绝望的“咔嚓”声!
矿难日混合着廉价水果硬糖甜腻与瓦斯爆炸前死亡铁锈腥气的复杂味道!
彭刚父亲在战场上,子弹穿透胸膛时,那滚烫的鲜血喷溅在冰冷枪管上的触感!
彭刚在万象渊底,面对盐蛇噬魂时,那声充满血性与不屈的怒吼!
无数个日夜里,彭刚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锤炼枪法、格斗、潜伏、猎杀的身影!
这些画面不再是旁观者的视角,而是如同亲身经历般,瞬间烙印进唐守拙的肌肉记忆和神经反应!
“咔嚓!”
唐守朽的颈骨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他猛地抬起头!
眼神变了!
不再是那个带着几分矿工朴实、几分玄修深邃的唐守拙!
那双眼睛,此刻锐利如鹰隼,冰冷如寒潭,充满了最纯粹、最原始、也最致命的——战场杀伐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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