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熏儿的手指在方盒上飞快操作,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将方盒对准下方筋筑石磐的方向,用力按下启动键!
“滋啦——!”
一道肉眼无法看见,却让空间都为之扭曲的强大力场瞬间爆发!
如同无形的巨网,猛地罩向滚涌的江面!
那些肆意扭动的磁力线如同被掐住七寸的毒蛇,猛地一滞!
涌动的盐藻浊流也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速度骤减!
“有效!”田熏儿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然而,这希望只持续了不到三秒!
“吼——!”
一声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充满无尽怨毒与愤怒的咆哮,直接在唐守拙和田熏儿的脑海中炸响!
不是声音,是纯粹的精神冲击!
两人同时闷哼一声,眼前发黑,耳鼻中瞬间淌下温热的液体!
筋筑石磐下方,那团庞大的黑色蛇影能量猛地膨胀开来!
它似乎被这“锚点”彻底激怒了!
一股更加强大、更加混乱的磁场风暴轰然爆发!
“砰!”
田熏儿手中的量子稳定器发出一声爆响,表面电路板瞬间焦黑,冒起青烟!彻底报废!
“噗!”田熏儿受到反噬,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软倒。
而更恐怖的是,那些被暂时压制的盐虱和磁力线,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兴奋剂,以十倍、百倍的速度和力量反扑回来!
无数幽蓝的盐藻如同蝗虫般扑向浮台,惨白的磁力线如同死神的鞭子,疯狂抽打!
浮台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边缘的木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分解!
“熏儿!”唐守拙目眦欲裂!他一把抄起瘫软的田熏儿,将她护在身下。
同时,他的禹曈能量场青光大盛!
他不再犹豫,猛地举起手中的鹤嘴镐!
不是凿向江面,而是狠狠刺向自己的左臂!
“嗤啦!”
锋利的镐尖瞬间划破皮肉,鲜血喷涌而出!
那血并非鲜红,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熔融青铜般的暗金色泽!
“以吾巫咸之血!唤禹王镇世之念!封!”
唐守拙的声音如同雷霆,带着一种古老而苍茫的威严!
他将染血的鹤嘴镐,朝着下方筋筑石磐符文最黯淡、黑色能量最汹涌的核心位置,狠狠砸去!
染血的鹤嘴镐化作一道暗金色的流光,瞬间没入浑浊的江水,精准无比地钉在了筋筑石磐那道几乎要熄灭的符文节点之上!
“嗡——!!!”
一声远比之前更加宏大、更加震撼的嗡鸣响彻天地!
整个江面猛地向下一沉!
随即,一道无法形容的、仿佛由无数金色符文构成的巨大光柱,从筋筑石磐被钉中的位置冲天而起!
直刺云霄!
光柱所过之处,狂暴的盐虱如同冰雪消融,瞬间化为虚无!
肆虐的磁力线如同脆弱的蛛网,寸寸断裂!
那团庞大的黑色蛇影能量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尖啸,猛地收缩、塌陷,被强行压回了磐石深处!
筋筑石磐表面,所有符文瞬间亮起,光芒流转,比之前更加稳固、更加深邃!
那暗红色的不祥光芒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凝如山的厚重金光。
浮台停止了晃动。
江面恢复了死寂。
只有那道冲天而起的金色光柱,如同定海神针,在禹天门外夜空一闪而过,映照着两张劫后余生、满是震惊的脸庞。
田熏儿虚弱地靠在唐守拙怀里,看着那贯穿天地的光柱,喃喃道:
“这……这就是‘龙角’的力量?还是……禹王的封印?”
唐守拙喘着粗气,左臂的伤口还在流血,但他眼中的禹曈光芒却缓缓收敛,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一丝后怕。
他望着那光柱,缓缓摇头:
“不知道……我只知道,刚才……我们差点把地狱的大门撬开了。”
光柱持续了约莫一分钟,才缓缓消散。
夜空重新被黑暗笼罩,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但浮台上残留的焦痕、空气中弥漫的硫磺与血腥味,以及筋筑石磐深处那被重新加固、却仿佛带着无尽怨毒陷入沉睡的恐怖存在,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惊心动魄、九死一生的探查。
磁场偏角?
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那下面封印的东西被人刺激了,其拥有的力量远超仪器的测量范围,其凶险,更是远超想象。
浮台上死寂一片,只有江水在筋筑石磐边缘冲刷的沉闷声响,以及两人粗重而压抑的喘息。
那道贯穿天地的金色光柱已然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筋筑石磐表面流转的、沉凝厚重的微光,以及空气中挥之不去的硫磺、血腥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古老金属被烧灼后的焦糊味。
田熏儿瘫软在唐守拙怀里,脸色惨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刺目的血迹。
刚才量子稳定器的剧烈反噬和那声直击灵魂的咆哮,几乎震散了她的魂魄。
她艰难地抬起眼皮,看向唐守拙那条被鹤嘴镐划开淌血的左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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