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不知时间流逝了多久。
一个微弱、稚嫩,却带着无尽沧桑与急迫的童音,毫无征兆地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禹王……救我……”
唐守拙猛地一个激灵,从深沉的体悟中惊醒!
他霍然睁开双眼,旅馆房间依旧空荡寂静,窗外只有长江隐隐的涛声。
是幻觉吗?他眉头紧锁。
他刚想起身开灯,那童子般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加清晰、更加急切:
“禹王救我……”
这次他听得真真切切!
那声音并非来自外界,也不是在耳边,而是……直接响彻在他的印堂深处!
仿佛源自于那枚刚刚收回、隐于无形的禹曈之中!
唐守拙大惊失色,下意识地抬手去摸自己的额头。
触手温凉,皮肤光滑,什么异样也没有。
但那种声音直接在“第三只眼”位置响起的感觉,让他头皮发麻。
“你是啥子?!哪个?!”
他忍不住脱口而出,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突兀。
那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颤抖,回应道:
“禹王,我是昆仑地心金种的一缕神识……沉睡上千年了……终于……终于等到您的金种气息将我唤醒……我就在您的瞳目之中……我们……意识交流即可……”
“啊?!”
唐守拙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击中,一片空白。
昆仑地心金种?
神识?
在禹曈里?
这信息量太过惊人!
我体内的金沙种子?难道是巫瞳咸那些...
那神识似乎感受到了他的震惊,急忙解释道:
“我……我只记得在巴巫古国覆灭之前……族中的大巫师梯玛,为了保住最后的希望,将孕育着大地生机的‘金种’本源……强行分成了十份……由十组最忠诚的巴巫族人……带着它们逃往十个不同的方向……只求能保住一丝火种不灭……
我的这一缕神识……就寄托在您刚才看到的那个‘乙’字符文之上……沉睡了不知多少岁月……直到感应到您身上纯正的禹王符意加上金沙种子气息……才得以苏醒……只待禹王您的力量……将我彻底唤醒……”
唐守拙听闻此言,脑海中瞬间如走马灯般闪过之前在金龙池下时空之门看到的种种景象——那些破碎的符文、古老的契约、奔涌的地脉、巫瞳咸…金沙面具…
一切线索在此刻似乎都串联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子……”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沉声问道:
“那……我要怎么救你?”
神识的声音带着一丝渴望:
“我……我需要找到我的实身……也就是承载我这部分金种本源的那块‘乙’字符文本体……然后……在您强大的禹王能量场笼罩之下……我才能汲取力量……恢复生机……彻底苏醒过来……我刚才苏醒时……正试图感应本体所在……可您的能量……突然就收回去了……”
唐守拙了然。
看来,这巴人洞非去不可了!
不仅是为了探寻秦啸海身上异变的根源,更是为了履行这冥冥之中赋予他的、唤醒古老金种的责任。
还有,唐家血咒,地气盐煞,都和这昆仑金心、一目大巫有关。
“明白了。”
唐守拙眼神变得坚定,
“看来,我得去一趟那巴人洞一探究竟。”
清晨的江风带着湿冷的潮气,吹散了山城特有的薄雾。
张广福领着众人来到江边一家简陋却烟火气十足的面馆。
他们在露天坝子找了张靠江的桌子坐下,抬眼便是夔门那鬼斧神工般的雄姿。
晨光熹微,将赤甲、白盐二山染上一层金边,江水在峡口处奔腾激荡,发出低沉的轰鸣。
“老板,五碗红油鳝丝面,多放花椒海椒!”
张广福熟稔地吆喝着。
不一会儿,五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了上来。
红亮的辣油裹挟着鳝丝、姜蒜的浓烈香气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江边的寒意,让人食欲大振。
那红油色泽诱人,浮在汤面上,如同夔门翻涌的江水,激荡着味蕾的神经。
大伙儿早已饥肠辘辘,纷纷埋头大快朵颐。
面条筋道,鳝丝滑嫩,麻辣鲜香在口中炸开,再配上一口滚烫的面汤,通体舒泰,连日的疲惫仿佛都被这碗地道的红油面熨帖了。
唐守拙却吃得慢条斯理。
他放下筷子,拿起豆浆杯抿了一口,目光投向对岸白盐山那刀削斧劈般的绝壁,状似随意地开口,声音在碗筷碰撞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哎,啸海,广福,白盐山这么陡,当年你们俩小子是怎么摸进那黄金洞的?真找到啥子黄金没有啊?呵呵。”
他语气轻松,带着调侃的笑意,目光却若有若无地扫过秦啸海。
秦啸海正夹起一筷子鳝丝往嘴里送,闻言抬头看向唐守拙,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容。
然而,就在他目光触及唐守拙双眼的刹那,心脏猛地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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