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守拙四人回到镇上,与忧心忡忡的唐寡妇汇合。
晚餐桌上,气氛有些沉闷。
唐守拙大致讲述了山上的经过,重点说了如何击退盐虱、解决觜蟾(隐去了觜蟾的恐怖细节和禹王符的神异),以及救下张教授等人。
关于令牌石峰的异象、秦啸海脖颈的鳞片、星门闪电和禹王符的来历,他都轻描淡写或略过不提。
唐寡妇静静地听着,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在唐守拙、秦啸海(他下意识地拉了拉衣领)、老冯和二毛脸上扫过。
她没多问,只是默默给几人夹菜。
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她心里清楚,这几个异人经历的事情,远比他们说的凶险百倍。
湿鞋事小,只怕……已经有人半只脚踏进了那深不见底的浑水里。
夜深人静,唐守拙盘膝坐在床上,却无法入定。
掌心那枚禹王符静静躺着,温润的触感下,似乎蕴藏着汹涌澎湃的力量和无尽的谜团。
令牌石峰前那道撕裂夜空的星门闪电,金龙池草甸被精准劈开的黑洞,青铜匣中静静等待的禹王符……这一幕幕在他脑海中反复闪现。
总觉的那道闪电和劈出的大洞有蹊跷。
那闪电太过精准,太过刻意!
它不是为了毁灭,更像是一种……指引!
一种强制性的开启!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用雷霆之力为他打开了通往秘密的通道,并将这枚至关重要的禹王符送到了他手中。
引我来干啥呢?
这个疑问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是让他用这符去镇压什么?
还是去开启什么?
或者……他本身就是这计划中的一环?
不能再等了!
答案就在那个洞里!
那个被星门闪电劈开的、通往金龙池底未知之处的巨大黑洞!
心意已决!
唐守拙豁然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金芒。
他手指一点在室内设置结界,身子周围若有异常,就能瞬间返回。
然后禹瞳能量场中禹步轻踏,虚影腾空,一道虚影闪向着金龙池!
夜风在山间呼啸,山峦在脚下飞速倒退。
这一晃间,唐守拙已再次站在了金龙池半空。
白日激战的痕迹犹在:
焦黑的虫尸粉末、石化的觜蟾残躯、散落的装备碎片……
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硫磺和咸腥味。
池水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波光,不复白日的碧绿,显得深邃而诡异。
他的目光越过平静的池面,死死锁定在池边那片草甸子上——
那里,一个巨大、幽深、边缘参差不齐的黑洞,如同大地上一道狰狞的伤疤,赫然在目!
洞口边缘的泥土和草皮被高温瞬间熔融又冷却,形成一圈琉璃化的焦黑硬壳,在月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洞口内部漆黑一片,深不见底,仿佛直通九幽,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意和……
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而沉重的呼唤。
半空之中,唐守拙悬停着,俯视着那如同巨兽之口的黑洞。
他知道,踏进去,可能揭开千古之谜,也可能……万劫不复。
但此刻,他已别无选择。
没有退路!
禹王符在他掌心微微发烫,仿佛在催促着他。
唐守拙深吸一口气,纵身跃入那如同巨兽咽喉般的漆黑洞口!
瞬间,无边的黑暗与粘稠的冰冷将他彻底吞噬!
即便知道此刻是神识探入,并非肉身亲临,但那钻入泥浆般的滞涩感和无处不在的窒息般的压迫感,习惯性地让他的意识深处泛起一阵强烈的、生理性的憋屈与恶心!
仿佛灵魂被投入了无边的沥青池,每一次“前行”都异常艰难。
更令人心悸的是方向的彻底迷失!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重力牵引,没有浮力,没有流动物质的感知,甚至没有一丝声音!
他失去了所有物理参照系,仿佛漂浮在宇宙诞生前的混沌之中。
他无法分辨自己是在向下坠落,还是在向前滑行,
亦或是……原地不动?
这种绝对的虚无感,比任何已知的危险都更能瓦解人的意志。
唯有掌心那枚禹王符散发出的、温润而坚定的玄黄微光,为他划开眼前粘稠的黑暗。
构成这奇异空间的未知物质,在符光照射下,如同畏惧般自动避让、消融,为他开辟出一条狭窄的通道。
不知“行”了多久。在这片没有时间流逝感的绝对虚空中,每一秒都如同永恒。
就在他几乎要被这永恒的孤寂与迷失感逼疯时,前方无尽的黑暗中,骤然串起数道萤光!
那不是单一的光源!
是好几道颜色各异、轨迹飘忽的流光!
它们如同挣脱束缚的流星,而是在黑暗中高速穿梭、相互追逐、时而碰撞爆发出更耀眼的光屑,时而隐没于虚无,只留下转瞬即逝的尾迹!
这景象瑰丽而诡异,充满了无序的、狂暴的能量感,仿佛置身于宇宙大爆炸的瞬间,目睹着法则初定前的混乱风暴!
就在远处混乱的流光中心,一点相对稳定的微光亮起,并逐渐清晰、凝聚!
那是一座建筑的轮廓!
它好似由最古老的青铜浇筑而成,通体散发着沧桑、厚重、不朽的气息。
其造型极其独特——屋顶呈两头尖翘的船型,如同远古先民横渡星海的方舟!
一扇巨大的、布满奇异浮雕的青铜门紧闭着,门缝中透出那指引他前来的微光。
唐守拙的心神被这建筑牢牢吸引,如同迷航的船只看到了港湾。
这形状线条似曾相识,是那个庙宇的壁画上见到过。
他下意识的念头起,
“过去!”
立马,他的元神意识如倦鸟归巢,朝着船型建筑疾驰。
他抵达那扇巨大的青铜门下,只见微光粒子在门面上形成一面静止的膜,青铜巨门高大威压冰冷,却无任何信息。
那建筑表面流动的幽蓝光纹,竟与万象渊底镇世磐的曼陀罗纹同样。
“这,曼陀罗纹和船型屋顶…”
唐守拙脑子里电光火石,就这金龙池上的《释迦菩提殿》里的的壁画,如出一辙。
“难道这是阴殿,外面是阳殿?”
“又或者那菩提殿只是障眼法,那残壁才是....”
心里一动,他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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