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老冯忧虑的脸和二毛茫然的眼神,终于将这几日盘旋于意识底层、如同跗骨之蛆的念头抛出:
““……只是,我一直没想通。他体内爆发的‘炁’……那股力量。与我,”
他指指自己的心口,
“算得上……同源吗?金局说过查了他家的历史应该和唐家没血缘关系。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老冯习惯性地搓着手指老茧,声音低沉得像从泥土里刨出来:
“这次下仙人岭,我最大的体会是感受了历史和时间的久远能量,几千几万年来,沧海桑田,可这血缘的确太神奇......”
他喉结艰难滚动一下,布满胡茬的脸上是一种近乎宗教性的迷茫:
“地缘分得清,族谱写得明还好办……可这‘血’本身?它流过多少身体?浸过多少泥土?搅了多少地方的水?鬼才说得清!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反过来,现在的万物往回捋,那不是万物都来自同一个原炁?血缘还不都是’那个一’。”
二毛正烦躁地摆弄着衣服领口的纽扣,闻言嗤了一声:
“啧,老冯你这话讲得……照你这么说,盘古老爷开天那会儿算起,万把年传下来,巴蜀这地界、这地球这球……
你我这些人、几万、几十亿……怕不是……”
他随手一挥,带着某种荒谬感十足的笃定,
“……早就搅和成同一个大血罐子里的蛐蛐儿了?搁这笼子里瞎蹦跶!啥血缘不血缘,都一个味儿!”
嗡——!!!
唐守拙脑子里如遭雷殛!
一簇冰冷而暴烈的思维闪电瞬间劈开所有混沌!
地……球……囚……笼……!
磁场……量子……屏障……!
万物与生灵……被饲养的……造物……!
那神秘的符号……开启的……难道是……
老冯和二毛这漫不经心、混着粗话打屁的对话,如同一把冰冷锈蚀的钥匙,猝然捅开了他意识深处最黑暗、最禁忌的门锁!
一幅无法形容的、带着宇宙终极冰冷恶意的画卷在他颅内轰然展开!
星球在虚妄的光亮中运转,无形的屏障囚禁着懵懂的众生,粘稠的“血脉”如同亿万根不可见的导管……将那古老符印背后隐藏的“饲养者”意志……无声注入每一个当下存在“活物”的本源!
这念头如同来自无底寒渊的极寒暴风,瞬间卷走了身体所有的温度!
唐守拙猛地打了个寒噤!
比万象渊底的腐风更加刺骨的阴冷从骨缝、从松果体深处炸开!
额头冷汗密布汇成小溪,顺着冰冷的颧骨滑落!
身体竟难以自抑地颤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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