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守拙身体向后一个踉跄,后背狠狠撞在冰冷的合金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的指缝间……
滴答!
一滴!不是血!
而是如同凝固宇宙星尘的……极其粘稠、散发着微弱宇宙辐射光芒的……深紫色……“泪水”?!
顺着他的指缝和脸颊滑落,砸在地面冰冷的合金上,竟然发出“嗤……!”的细微灼烧声!
留下一点几乎瞬间蒸发凝结的焦痕!
“守拙!!”
“小唐?!你的额头?”
刚刚还合力压制彭刚的二毛和老冯,猛地抬头,骇然看到这一幕!
“你的额头,流血...不...是...”
“……没事。”
唐守拙的声音带着极力压制的痛苦嘶哑,每个音节都像是从滚烫的铁砂里磨过。
他慢慢放下右手。
这只捂住额头的手掌上,沾染着那粘稠诡异的深紫色“泪痕”。
而他的额头上开了一丝一寸长细缝……紫色的泪水充盈在缝里,里面竟隐隐环绕着一圈如同宇宙胎膜破裂般的、极其细微却惊心动魄的……暗金色裂痕纹路?!
唐守拙甚至不敢去深看那滴在地面灼烧出微痕的紫色泪水!
那不仅仅是禹曈被刺激的反应……
那是……他自身血肉正在被深层元炁(松果星卵)和祝兆残留信息双重冲击改造的……副产物?!
——实体化的禹曈,第三只眼!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将喉咙里翻涌的甜腥咽下,那是内腑被刚才那瞬间爆炸性共鸣冲击震伤!
他目光再次投向地上挣扎渐弱的彭刚,眼神更加幽深复杂。
彭刚的血……能伤害那枚卵……甚至刺激到它寄宿的这个“容器”?
不!
不是伤害!
那滴紫色的“泪”……更像是……被强行挤出的一缕……不属于“唐守拙”这具人身的……星壤矿渣?!
他缓缓走近。
无视老冯和二毛惊疑到极致、带着恐惧的眼神。
他蹲下来。
伸出右手——那只刚刚沾染着紫色的泪痕的手——并没有使用任何神通,只是带着一种近乎沉重悲悯的冷静,轻轻按在了彭刚因为过度挣扎而汗湿冰冷、仍在痉挛的额头上。
“回家。”
简简单单两个字。
嗡——!!
仿佛蕴含了某种不容置疑的“规则”!
又或者是他体内那枚刚刚剧烈搏动、此刻依旧散发着宇宙深渊威压感(虽然被竭力压制)的“卵”,泄露出的最后一缕无法理解的“共鸣”:
——彭刚那疯狂旋转的血红眼球猛地一滞!
那如同破埙呜咽般的声音戛然而止!
扭曲挣扎的身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彻底瘫软下去!
只剩下一阵阵剧烈、却又显得“正常”了许多的、劫后余生的痛苦喘息!
眼中那骇人的血丝……如同退潮般飞速消退!
他眼神涣散地转动着,最终落在唐守拙按在他额头那只……冰凉又带着一丝……无法言述温暖或是同源共振的抚慰的手上。
“守……守拙……?”
他嘴唇蠕动着,发出微弱如蚊蝇的、充满不确定的声音,
“我……我刚才……是不是……”
“噩梦而已。”
唐守拙的声音依然嘶哑,却多了一份……强行嵌入的非人平静。
他收回手。
掌心和额头那紫色的泪痕……悄然淡去了一些?
二毛和老冯长长地、脱力般地吐出了憋久的浊气,松开了几乎要痉挛的肌肉。
看着瘫软下去却总算意识回归正常的彭刚,又看看面色苍白冰冷、第三只眼闭合,金纹缝隙已在淡化的唐守拙……
“噩梦而已?”
谁信?!
——他那实体禹曈的紫色眼泪,才是真正噩梦的引路人吧?!
而这之眼,站在三人背后的蔡晴却没有看到,此刻她的对讲机响起了一个威严的声音,
“终止行动,将他们都送去禹都军分区医院,立即!”
午夜,月朗星稀。
山风裹挟着江水的湿冷,吹过九渡口对岸的禹都军分区医院。
一辆车身沾满泥泞、闪烁着微弱蓝灯的军用救护车,如同疲惫归巢的巨兽,悄无声息地滑入戒备森严的医院侧门。
车内,唐守拙、彭刚、二毛、老冯四人裹着毯子,或昏睡或强撑着精神,身上残留的盐晶、油污和淡淡的血腥气混杂着消毒水的味道。
这是唐守拙今年第二次见到金副局长。
在军分区医院灯火通明的特护病房区,经过一番彻底的清洗、伤口处理和初步检查,包括针对辐射和未知能量残留的特殊扫描,四人被安置在相邻的病房。
唐守拙的病房最为宽敞,此刻他靠坐在病床上,双臂包裹着特殊的铅纤维绷带和冷疗敷料,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清醒,甚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锐利。
病房里弥漫着医用酒精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冷沱茶混合着陈旧金属的微弱气息。
病房门被无声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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