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万象渊在呻吟。
三首蛇骸的挣扎掀起盐晶海啸,冰渊在它巨大躯体的撞击下裂开蛛网般的深渊。
腐石化吐息在右首喉间凝聚成墨绿漩涡,所过之处的玄冰瞬间腐朽为飘散的灰烬——!
“缠死它!!”
跪在冰面上的二毛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
他左眼已化作血窟窿,右手死死抓着插入冰层的半截幡杆。
染着冰渣与盐晶的黑幡猎猎作响,无数青紫色血管状光纹从幡面炸开,汇入悬浮的骨埙。
呜嗡——!!!
骨埙吸饱了两人滚烫的心头血,爆发出太古巫咸的镇魂咒言!
冰渊底部的盐晶层骤然拱起,两条由纤夫骸骨虚影拧成的青铜巨链破冰飞出!
锁链上蠕动着一张张紫胀的面孔——正是1941年重庆隧道惨案中窒息而亡的六千冤魂!
它疯狂地挣扎着,使得渊底大地都为之剧烈颤抖。
骸骨锁链深深勒入它的身体,巨链如刑天断首的铡刀,狠狠锲入蛇颈!
尤其是那能够吐出腐石化吐息的右首,更是被特别重点 “照顾”。
右首咽喉处,纤夫脊椎幻化的倒刺扎穿鳞甲,硬生生将即将喷发的腐化死光憋回喉管!
“嘶嗷——!!!”
妖蛇痛极狂啸,蛇尾扫塌半座冰峰!
深渊腐毒撞上囚魂锁链,爆开大片腥臭绿雾。
雾气中浮现出母亲护着婴孩在防空洞口碳化的焦影——民族血泪凝成的镇魔阵,本就是灼烧邪祟的熔炉!
“顶住…三息…”
跪地的老冯突然剧烈抽搐,手掌那处陈年拆疤诡异地龟裂开来,渗出墨绿色黏液——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苏醒。
这凝滞的三息,是拿命换来的裂隙!
此刻,以聚魂幡为基础,骨埙为引导,榨取了兄弟二人最后的生命精血以及魂幡残留力量所激发的 “巫咸?凝魄缚魔阵”,成功地将三首蛇骸的行动极大地禁锢住。
不仅如此,还精准地打断了它最具威胁的腐化吐息,并且让它持续承受着剧烈的痛苦,为唐守拙争取到了无比宝贵的时间。
然而,这一切的代价也是巨大的,魂链与骨埙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好像下一秒就会彻底破碎,这种状态显然无法持久……
就在魂链成功禁锢妖蛇,冰霜与煞风短暂停滞的这一瞬即逝的缝隙中,唐守拙的身形如同一道染血的弩矢,“嗖” 地朝着那布满荆棘符文的龟甲祭坛壁飞射而去。
那些符文宛如隐藏在暗处的荆棘,只要稍稍碰触,便会立刻激发恶毒的诅咒。
龟甲祭坛壁上攀爬一步,唐守拙都要承受蚀骨的诅咒灼痛,仿佛有无数把小刀在他的血肉里搅动,同时还要忍受盐脉灵炁的强烈反噬,那是污秽地脉本源对他的排斥。
只见他的十指刚一触碰那些污秽符文,便迅速被盐化,指甲瞬间崩裂,指尖的血肉变得惨白、酥脆,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掉。
左脚踝剐蹭铭文!符文如活蛇咬入皮肉!
苏联钻探日志的俄文字符幻影顺着血脉钻进骨髓,疯狂撕扯痛觉神经!
“呃啊!”
他踉跄跪倒,左膝以下瞬间僵死成青灰色盐岩!
剧痛中,1943的记忆碎片喷涌:
张瞎子染血的脸在矿道亮起:
“…龟背三寸…不能钻…镇碑…”
苏联工程师微笑着拧动钻机阀门:
“为了乌托邦…”
冰封祭坛深处,玄龟脊椎正汩汩涌出墨绿色脓浆…
“钥匙…我是钥匙!”
嘶吼从唐守拙碎裂的齿缝挤出,他竟用盐化的臂骨作镐,砸进坛壁向上猛攀!
脊椎在污染与盐脉反噬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但此刻,唐守拙的眼中只有祭坛核心那散发着微弱光芒的镇世磐。
他的口中疯狂嘶吼着从巫罗传言中的激活镇世磐的古巫音节...
终于,唐守拙奋力跃上了祭坛核心,稳稳地站在了那悬浮着、散发着纯净玄色微光的镇世磐面前。
没有丝毫的犹豫,唐守拙猛地伸手撕开了自己上半身已然被鲜血浸透的衣物,胸膛瞬间暴露出来。
哗啦!
整个右肩胛至肋下的皮肤轰然剥落!暴露的筋肉竟非血腥的红,而是流淌着青铜光泽的盐脉图腾!图腾由亿万活动微雕构成:
左上角:张安泉在永兴矿坑瓦斯流中坠落的慢镜头
中央:钛钻头凿穿龟甲溅起污染脓汁的动态剖面
右下角:重庆朝天门码头在燃烧弹中坍塌的全景缩影
一部用创伤浇筑的立体史书!
皮肤下的筋肉纹路在疯狂地蠕动着,散发出浓郁的、带着古矿场特有气息的盐脉灵炁波动。
这是他作为巫世家子弟,长年累月与地下盐脉沟通所积累下的、最为本源的力量,更是与大地灵脉最为契合的 “钥匙”。
巫罗的尖啸刺穿识海:
“蠢货!你唤醒的是棺材钉!”
唐守拙染血的嘴唇扯出癫狂弧度,举起了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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