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实不容他们发呆。
“老冯!快退!”
唐守拙嘶吼着,此刻他的瞳孔因剧痛和极速思考而急剧收缩。
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与危险之中,他根本避无可避,一根足有手臂粗细、流淌着铅灰剧毒粘液的盐晶刺尖,擦过他的左臂。
致命的铅灰色毒瘴从那被尖刺撕裂开的盐壁上弥漫而出。
而更让人胆寒的是,这瘴气中并非虚无。
无数指甲盖大小的、半透明的黑色絮状物,在毒瘴中肆意漂浮、旋转,如活物般朝着众人扑来。
老冯下意识地抬臂格挡,可还是有一片黑絮沾上了他手腕的皮肤。
眨眼间,那黑絮就像融入水中的墨汁一般,瞬间融化不见。
但可怕的是,立刻,老冯觉得手腕的皮肉下像是有千万只虫子在疯狂爬动,瞬间鼓起了密密麻麻的、淤黑如腐烂肺泡般的肿泡。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二毛则弯下腰,猛地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他喷出的唾沫中,夹杂着黑色的煤灰碎屑。
“咳…… 咳咳…… 肺…… 像着了火!”
二毛艰难地喘息着,声音中满是痛苦。
“忍着!”
唐守拙眼中血丝暴现,此刻的他竟像是被某种决绝的意志所支配,迎着爆射的盐晶尖刺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嗤啦!”
两声,他的两臂衣袖瞬间被锋利的晶簇割裂。
但他却丝毫没有退缩,双臂猛地刺入一片密集的晶刺根部。
顿时,鲜血如泉涌般迸溅而出,染红了周围的盐晶。
而就在这鲜血飞溅的同时,一股奇异的力量从他体内被榨取出来。
只见他双臂皮肤下的血管,如同烧红的灯丝般亮起惨白光芒,皮肤肉眼可见地化为半透明的、布满细微盐晶纹路的晶体导管。
当导管插入岩壁的瞬间,整个矿洞似乎都感受到了这股力量,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呻吟......
“轰 ——!”
岩壁深处,那蕴含了亿万年的浓稠盐卤,像是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唤醒,
顺着唐守拙双臂化作的晶体导管,古老的玄黄血脉之力如两条奔腾的巨龙,被强行抽吸而出。
这两股惨白的盐晶洪流,咆哮着冲进那致命的毒雾之中。
盐晶洪流化作无数灵动的灵蛇,以惊人的精准度,捕捉、撕扯并裹挟住那些扑来的尘肺痛苦黑絮。
导管末端剧烈地颤动着,喷射出的盐晶碎粒,一颗不差地撞击在每一片黑絮上。
这些代表死亡的幽蓝星火在混乱的盐雾与瘴气中强行联结,勾勒、塑造、重组——
一盏巨大、残缺但又顽强闪耀的血色轮盘在虚空中燃烧起来!
这便是‘后天洛书阵!’
它以数万万矿工凝结的生命痛苦为燃料,构建起一座熵减壁垒。
这是一座以唐守拙人脑算力驱动的、临时抵御古老诅咒与科学污染的防火墙。
阵法初成,那致命的尘肺侵蚀感为之一缓。
唐守拙强忍着双臂晶体化带来的钻心剧痛,以及盐卤侵蚀身体的恐怖寒意,
视线如鹰隼般锐利,穿透层层毒雾与闪烁的洛书血轮,死死地盯在禁图核心 ——
龙蜕图心脏位置,那个由古奥的玄龟甲片与精密浑天仪相互嵌合的诡异符文之上。
“理解它!这是唯一的生路!”
唐守拙在心底疯狂呐喊。
就在这时,一股冰冷刺骨、远超人类感知极限的 “数据流”,猛地冲刷过他的视觉神经。
刹那间,张瞎子诡秘的教诲 ——
“静观坐忘,无我无心”,
那曾经只以为是虚无缥缈道家心法的八个字,此刻竟化作烙印在神经突触上的一道指令代码流!
世界在他的眼中瞬间坍缩重组,化作了纯粹数据构成的像素风暴!
那枚盘踞在龙心的古朴符文,其笔画的表象被一层一层地剥落,显露出核心处狰狞的构成:
断裂的冰川等高线,好似诉说着远古冰川的崩塌与消逝;
扭曲的地震波频谱,像是在重现大地深处那场惊心动魄的震动;
跳跃的放射性衰变曲线计数,又宛如在记录着时间长河中,放射性物质的神秘蜕变。
所有这一切,都被强行扭曲编译成了一种比巫咸古语更为原始的、能够直接沟通地脉的符号,等待着唐守拙去解读……
他瞬间领悟了一切!
“不…… 这压根不是什么护法图腾!玄龟山川本身…… 它是活的!而且处于宏微观…… 处于量子叠加态的活体!”
唐守拙的声音因这剧烈的洞察震撼,变得尖锐而又嘶哑。
他的脸因剧痛与狂喜而扭曲,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那群苏联人,他们那瞎了眼的蠢牛!就是他们…… 是他们强行‘睁眼’,用那些该死的探针去观测了不该被观测的活态山脉!
这就是观察者效应…… 硬生生锁死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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