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井的底部,仅剩下一个极为狭小的石缝,勉强可供一人侧身进入。
那地缝入口犹如一道陈旧而狰狞的伤疤,硬生生地撕裂了岩壁,就那么毫无遮掩地张着,要将一切吞噬。
唐守拙一马当先,率先朝着石缝挤去。
二毛紧紧跟在他身后,手中握着地质锤,那锤头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老冯则亦步亦趋,眼神警惕地留意着四周。
最后跟进的是彭刚,他眼神晦暗,步伐沉稳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就像时刻都在防备着什么。
四人依次小心翼翼地钻入这狭窄的地缝。
一进入地缝,矿灯和手电那些明亮的光柱奋力劈开浑浊不堪的盐霭。
然而,这些光柱撞在嶙峋的盐壁上,光晕所能照亮的范围仅仅只有五步之地。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股浓烈的气味扑鼻而来,那是浓碱气与陈年血腥、铁锈般甜腻腐臭交织在一起的味道,直往众人的鼻腔里猛钻。
脚下是一层青黑色的盐霜,每踏出一步,都会发出类似踩碎虫壳的 “咯吱” 声,那触感黏腻而冰冷。
两旁的盐壁紧紧挤迫过来,众人只能艰难地侧身前行。
那万年盐蚀形成的沟壑,犹如一道道凝固的漆黑泪痕,重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上,让人莫名地感到压抑。
“操…… 这味儿直冲后脑壳……”
二毛在后面忍不住吸着鼻子,低声咒骂道。
彭刚则沉默不语,只是默默地调整着肩上工具的背带,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个不起眼、却磨损很重的匕首套。
洞缝曲折辗转,四人不知道走了多远,整个狭缝隧道中死寂得可怕,静到甚至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晃动的灯光下,大家逐渐看清了狭窄的盐晶隧道四周,到处是粘腻的藤蔓网。
网后岩壁上隐约有俄文警示辐射标识,
而藤蔓上的叶片背面,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幽绿磷光,如同无数双诡异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
这些盐肤血藤(Halovitis radiox),因苏联废弃的 “铀 - 硫复合采样站” 泄露而发生变异,此刻正挥舞着它们的触须,如同一群张牙舞爪的怪物。
每一根触须都在不断喷射出荧绿粘液,这粘液不仅极具腐蚀性,还带着弱伽马辐射。
当粘液沾附到盐岩表面,开始肆意侵蚀。
盐岩表面也迅速浮现出大块蜂窝状的朽坏孔洞。
就在此刻,老冯手中的电筒灯扫过藤蔓主茎,灯光猛地一顿。
他脸上写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
因为在特定角度的光线下,那些看似扭曲狰狞的叶脉凸起图案,竟赫然呈现出精确的等高线与俄文矿层深度标识。
老冯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骂道:
“妈的!这东西的叶脉…… 是刻在藤蔓肉里的‘禹都铀矿第 7 竖井 B3 层构造图’!”
几人的目光聚焦身旁的植物,果然,那些看似扭曲狰狞的叶脉凸起图案,在特定角度的光线映照下,赫然呈现出精确的等高线与清晰的俄文矿层深度标识。
而此时,藤蔓触须开始攻击动作而且愈发快速起来,它们看似杂乱无章,却隐隐有着某种让人不寒而栗的规律。
每一次攻击都巧妙地封堵住了众人可能逃脱的路线,逼迫着他们不断后退。
“小心!”
唐守拙大喊一声,侧身躲过了一根飞速抽来的藤蔓,可那藤蔓却在半空中突然转向,朝着彭刚的方向袭去。
彭刚连忙伸手去挡,却被藤蔓上的粘液溅到了手臂,疼得他咬牙切齿。
“不对劲,这些藤蔓是故意的,它们在逼我们往那边走!”
二毛一边艰难地躲避着攻击,一边大声喊道。
众人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逼到了一条甬道前。
藤蔓就像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有条不紊地驱赶着他们,不给他们任何反抗和逃离的机会。
“怎么办?只能往那边去啊,管他里面有什么!”
彭刚焦急地喊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
唐守拙紧皱着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先别慌,大家背靠背,尽量小心……兵工”
话还没说完,一根藤蔓就从他脚下的缝隙中钻了出来,差点将他绊倒。
老冯挥舞着手中的兵工铲,试图砍断一些藤蔓,但那些藤蔓却越砍越多,无穷无尽。
“啊!”
二毛发出一声惨叫,他的腿被一根藤蔓缠住,整个人差点被拖倒在地。
众人在藤蔓的攻击下,只能一步步地朝着那甬道退去,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和无助,如同沉重的乌云,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众人刚进狭道,一泼黏液射来,唐守拙一个侧身敏捷地避开了。
那黏液 “噗” 地一声砸在地上,立即腾起一股刺鼻的烟雾,地面的盐岩被腐蚀出一个大坑。
情况万分危急,唐守拙来不及多想,迅速将骨埙置于唇边,吹奏出低沉的 “巫调?回渊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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