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寡妇面色凝重,缓缓俯身贴近井口。她的银镯在擦过井口青石的瞬间,竟溅起一串火星,在这阴暗的氛围中格外醒目。
借着微弱的光线,只见井壁上布满了湿滑的苔藓,而在苔藓之间,隐约可见无数细小抓痕,那些抓痕歪歪扭扭,深浅不一,仿佛有什么东西曾在这井壁上绝望地拼命挣扎。
突然,她的脊背一阵发凉。
她仔细端详那些抓痕的纹路,每一道划痕的末端都蜷曲成蝌蚪状的殄文,这殄文她再熟悉不过,正是唐家《盐经》中记载的 “锁魂咒”。
这种咒术极为阴邪,往往伴随着可怕的怨念与禁忌。
在最深的那道抓痕旁,刻着 “癸酉年腊月廿三” 的字样,凹槽里还嵌着一些晶亮的颗粒。
唐春娥小心翼翼地蘸取少许放在指尖揉搓,一股寒意从指尖直冲脑门,那竟是混着骨灰的盐晶,这便是传说中的 “饲煞盐”!
这种盐被认为是用极阴之物炼制而成,带着深深的诅咒。
“这… 这是‘饲煞盐’!”
唐春娥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她缓缓直起身,眼中满是惊恐与凝重。
众人听闻,皆是一愣,旋即围拢过来,目光顺着她的指向,落在那刻有字迹与盐晶的抓痕处。
“‘饲煞盐’?那是什么玩意儿?听起来就怪吓人的。”
镇帛瞪大了眼睛,一脸的疑惑与不安,手中的树枝下意识地握紧了几分。
唐守拙微微皱眉,凑近仔细瞧了瞧那些晶亮的颗粒,低声说道:
“姑,这‘饲煞盐’真有传说中那么邪乎?”
唐春娥面色愈发沉重,缓缓说道:
“《盐经》里记载,‘饲煞盐’乃是用含冤而死之人的骨灰,混入特定时辰、特定地点所产的盐中,经七七四十九天炼制而成。这东西带着极深的怨念和诅咒,一旦使用,必生祸端。”
唐寡妇眉头紧锁,喃喃自语道:
“这井里怎么会有‘饲煞盐’?难道当年郑家发生的变故,和这东西有关?”
唐家涪神情紧张地说道:“那……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之时,突然,一阵阴风吹过,井口的雾气再次弥漫开来,那股腐臭的味道也愈发浓烈。
伴随着风声,隐隐传来一阵低沉的呜咽声,听的人心子发蹙。
唐春娥心中一紧,大声喊道:
“不好,大家小心!这‘饲煞盐’恐怕已经引出了井里的邪祟。”
家涪把扁担横在身前,紧张地注视着井口,说道:
“姐,你说怎么办?我们和它拼了!”
王德彪也挥舞着树枝,强装镇定地说:“对,拼了!我就不信,几个大活人还怕了这看不见的东西不成!”
还是冯毛二人稳稳在一旁不露声色。
然而,那呜咽声却越来越大,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从井底缓缓升起。
雾气中,一个模糊的黑影渐渐浮现,众人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着他们。
唐春娥猛地直起身,黑袍随着她的动作扫落井沿边的碎石。
就在碎石坠入井水发出闷响之时,“啊!”
唐镇帛突然惨叫一声,连连后退。
众人的目光急忙转向他,只见他脚下的青砖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道细缝,一瞬间,一截苍白的指骨破土而出,指节上还套着枚翡翠戒指。
而戒面阴刻的 “郑三元” 三字,正缓缓渗出黑血,在青砖上蔓延开来,触目惊心。
老冯见状,不假思索地抄起玄铁剪就朝那指骨伸去。
可刚一触及指骨,他整条手臂瞬间爬满了盐霜,就像被一层白色的死亡之纱迅速包裹。
与此同时,井水毫无征兆地剧烈沸腾起来,水面上缓缓浮起一张泡胀的黄裱纸。
唐春娥眼神一凛,迅速以桃木剑挑起黄裱纸。只见纸面上的朱砂符咒已被盐卤蚀成了褐色,但仍能勉强辨出 “宣统三年镇魂” 的字样。
“郑三元暴毙那日……”
唐春娥稍一思索,心中陡然一惊,她瞬间意识到,这日期恰是宣统三年郑三元暴毙之日。
春娥心中一沉,这一连串诡异的事件绝非偶然,它们之间必定存在着某种紧密的联系。
看着那不断渗出黑血的 “郑三元” 戒面,以及缓缓浮起的黄裱纸,她深知情况已经愈发复杂和危险。
“这…… 这也太邪乎了!”
王德彪瞪大了眼睛,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手中的树枝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唐守拙握紧鹤嘴镐,警惕地看着四周,大声说道:
“姑,这地方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了。”
唐春娥说道:
“大家先别慌。这黄裱纸既然写着‘宣统三年镇魂’,说明当年有人试图镇压什么东西,而郑三元的死或许也和这镇压之事有关。”
此时,老冯痛苦地呻吟着,他拼命甩动着手臂,试图摆脱那层盐霜,可盐霜却像生了根一般,紧紧附着在他的手臂上。
王德彪看到老冯样子吓得瘫坐在地,脸色惨白如纸,嘴里不停念叨着:“完了完了完了…”
唐春娥迅速从包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些药粉洒在老冯的手臂上。
药粉接触到盐霜的瞬间,发出 “滋滋” 的声响,白色的烟雾升腾而起。
“忍着点!”
唐春娥大声说道。
老冯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强忍着剧痛。
就在这时,井口突然喷出一股黑色的水柱,水柱直冲天际,随后如黑色的暴雨般倾泻而下。
众人急忙躲避,可那黑水却仿佛有生命一般,追着他们溅落。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德彪一边躲避着黑水,一边大声喊道。
唐春娥看着那黑水,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深知,这看似普通的村子,隐藏着的秘密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可怕。
而他们,已经不知不觉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每揭开一层,就愈发接近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唐春娥的银镯毫无预兆地 “砰” 然炸裂,那声音在寂静又诡异的氛围中格外突兀。
破碎的玉片四处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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