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着脑海中的光怪陆离,他们被阿九引着,踏入了壹号洞天的实际空间。
入口处,两扇厚重的老旧木门半掩,门上雕刻的云纹与夔兽图案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古朴,甚至狰狞,那夔兽的利齿间似有血渍残留,散发出一股腥腐之气。
唐守拙的手指轻轻拂过门板上深深的刻痕,那粗糙的触感带着岁月的凉意,指尖竟被一股无形的炁流刺痛,
“这门板,怕是不止几十年光景,这雕工……有巫咸古国的味道?咋个还带煞气?”他心中的疑团越滚越大,如雾锁重楼。
洞天内的空气带着一股奇异的混合香气,像是陈年香料、药材与一丝极淡的硫磺味混合,吸入肺中,竟有种莫名的暖意与安抚感,但唐守拙却敏锐地察觉到这暖意之下隐藏的躁动,如暗火灼烧五脏。
空间不大,青砖墙壁饱经风霜,坑洼不平,那些坑洼处竟似有细微的符文闪烁,如虫蚁爬行。
复古壁灯投下昏黄摇曳的光晕,在墙壁上投下扭曲晃动的阴影。
唐守拙盯着那些影子,总觉得它们似乎有自己的生命,在随着某种韵律微微蠕动,时而拉长如鬼魅,时而缩聚成婴孩状,
“这墙上的影子……咋个像在动一样?莫非是‘影蛊’附体?”他低声嘟囔,后背有些发凉,冷汗浸湿内衫。
中央的厚重木桌上,那口九宫铜锅格外醒目,锅体上雕刻的八卦图案并非装饰,每一个符号都深邃清晰,仿佛蕴含着强大的能量,卦象流转间竟发出低沉的嗡鸣,与守拙体内的玄黄炁隐隐共鸣。
锅底炭火正旺,烈焰舔舐着锅底,那火焰色泽幽蓝,如冥界鬼火。
“二毛,这锅上的八卦,是正的吗?有啥子讲究?我咋觉得它在吸我的炁?”唐守拙指着图案,语气凝重地问,声音微颤。
四周的红漆立柱斑驳脱落,缠绕着早已枯死的藤蔓,但细看那藤蔓脉络中竟有血丝流动,柱间悬挂的破旧布幔上,用暗色颜料绘制的符号图案诡异难明,如蝌蚪文混合殄文,透出摄魂之力。
唐守拙仔细辨认,却一无所获,“这些符咒,不像道家的,也不像佛家的,倒像是……更古老的东西,怕是巫觋一脉的禁术。”
他一脸迷茫,感觉自己仿佛闯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文明遗迹,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西墙悬挂着一幅字画,“阴洞嵌空朝暮云,洞门老桧枝轮囷。青牛西去几千年,此道分明属散人。”是宋人陈元晋的诗句,笔力苍劲,内容玄幽,但墨迹中竟隐现血丝,如活物蠕动,为这诡异空间平添了几分文雅的古意,却更显反差巨大,如美人画皮藏妖骨。
角落的古朴香炉中,青烟袅袅,散发出一种能宁神却又让人意识边界模糊的异香,那烟气聚散间竟幻化成模糊的人面,朝守拙无声狞笑。
就在这时,阿九轻盈地转过身来。
唐守拙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她的双眸吸引——只见她瞳孔的虹膜深处,陡然闪过一抹如同老式IBM硬盘读取数据时的、冰冷而精准的幽绿色光芒!那光芒如毒蛇吐信,瞬间刺入守拙脑海,激起一片混沌。
唐守拙被这非人的景象骇得下意识后退一步,脊背发凉,“这眼神……不像活人!倒像是傀儡被附了体!”
阿九却仿佛毫无所觉,径直伸出手掌,精准地搭在了唐守拙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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