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悦皱着眉,视线落在玄关处的智能监控面板上。屏幕上,一张熟悉的、此刻却毫无温情的脸孔,正静静地对着摄像头。
是沈家的老管家,福伯。
一个在她出生前就在沈家服务,看着她长大的老人。可现在,他脸上那标志性的和蔼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公事公办的严肃,仿佛他不是来拜访,而是来执行某个不容置喙的命令。
在他身后,还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身形魁梧的男人。他们的站姿、眼神、以及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肃杀之气,都让沈冰悦的指尖微微发冷。这不是普通的保镖,这是沈家专门处理“家事”的。
沈冰悦的脑子嗡地一下。
她很清楚,这些人不是来嘘寒问暖,更不是来请她回老宅吃饭的。他们是冲着司徒樱来的。
或者说,是冲着她这个为了司徒樱,一再忤逆老爷子意志的、不听话的继承人来的。
前几天的各地电影宣发会上,她当着所有媒体的面,豪赌,基金捐款,公开出柜……那一幕恐怕早就通过各种渠道传回了老爷子耳朵里。她这几天故意不回老宅,不接电话,就是一种无声的抗议。
现在,报复来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比刚才被司徒樱那句话刺穿心脏的感觉,更加冰冷,更加让她恐惧。
她不怕沈家,不怕老爷子,她连整个沈氏集团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可她怕他们伤害司徒樱。
她以为把人关在这座固若金汤的“云顶”别墅里,就能隔绝一切风雨。她错了。她亲手打造的这个华丽牢笼,不仅没能保护好她的珍宝,反而将司徒樱变成了一个不会移动的、最显眼的靶子。
何其可笑!
沈冰悦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暴戾和恐慌。她知道,此刻她不能乱,绝对不能。
她转过身,看向还坐在地毯上的司徒樱。月光和室内的灯光交织,将司徒樱的脸映得有些模糊,那双刚刚流过泪的眼睛,此刻却异常的亮,里面不再是死寂,而是某种复杂难辨的光。
那光芒,看得沈冰悦心头一跳。
“你待在房间里,哪里都不要去。”她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但尾音里还是泄露出了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紧绷和命令。
说完,她伸手,似乎想去摸摸司徒樱的头,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可手伸到一半,看到司徒樱那双洞若观火的眼睛,她的动作僵住了。
那眼神在说:你还要把我藏到什么时候?
沈冰悦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她狼狈地收回手,不再多言,转身快步走向卧室门口。
她必须下去,在那些人见到司徒樱之前,把他们解决掉。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她都要让他们滚出这里。
在她身后,司徒樱缓缓地从地毯上站了起来,动作轻得像一片羽毛。她没有听从沈冰悦的命令,而是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卧室的门边,侧耳倾听着楼下的动静。
她的机会,来了。
从被关起来的那一刻,她就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把沈冰悦从这种偏执的保护欲中,从那个腐朽的家族枷锁里,彻底拉出来的机会。
现在,这个机会自己送上门了。
楼下,沈冰悦已经走到了玄关。她没有立刻开门,而是通过门边的全身镜,飞快地审视了一下自己。
镜中的女人,眼底还残留着一丝面对司徒樱时的无措和慌乱。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丝脆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沈氏集团总裁那副标志性的、冰冷而漠然的神情。
她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家居服领口,仿佛那不是柔软的丝绸,而是坚硬的铠甲。
好了,现在她是沈总,不是司徒樱那个恋爱脑的爱人。
她拉开门。
“大小姐。”福伯微微躬身,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沈冰悦倚着门框,连让他们进来的意思都没有,她环抱着双臂,下巴微抬,金色的眼眸里结着一层薄冰。
“福伯,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她的声音比夜风还冷,“我记得我没叫过宵夜服务。”
福伯是沈家的老人,看着沈冰悦长大,但此刻,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温情,只有公事公办的严肃。
“大小姐,老爷子让我来请您和司徒小姐回老宅一趟。”
“我说了,我很忙,没时间。”沈冰悦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看都没看他一眼。
“老爷子说,如果您不肯回去,就让我们‘请’您回去。”福伯的语气加重了,“还有,关于司徒小姐,老爷子的意思是,沈家不允许一个戏子,来扰乱家族的继承秩序。”
“戏子?”沈冰悦冷笑一声,放下茶杯,杯子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福伯,您在沈家待了一辈子,应该知道,我最讨厌别人碰我的东西。也最讨厌,别人用这种称呼,叫我的人。”
福伯脸色一变:“大小姐,我只是传话。”
“那就回去告诉老爷子。”沈冰悦站起身,走到福伯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沈家,我说了算。至于司徒樱,她是我的爱人,未来的沈家主母。谁敢对她不敬,就是跟我沈冰悦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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