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樱直接杀到了剧组的制片办公室。
她走得很快,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笃、笃、笃”的急促声响,像是在为她此刻的心情擂鼓助威。沿途的工作人员,无论是场务还是灯光,都下意识地为她让开一条路,用一种混合着敬畏和探究的眼神,目送着这个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女人。
苏曼正在里面和制片人说着什么。
办公室的门没有关严,留着一道缝。司徒樱没有敲门,直接伸手,一把推开了那扇厚重的木门。
门板撞在墙上,发出一声沉闷的“砰”。
办公室里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满脸堆笑的制片人看到司徒樱那张冷若冰霜的脸,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他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苏曼,又看了看司徒樱。
苏曼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立刻心领神会,像屁股上着了火一样站起来,找了个“去催一下道具”的蹩脚借口,几乎是落荒而逃地溜了出去。
办公室的门被体贴地从外面关上,隔绝了片场所有的嘈杂。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有事?”苏曼靠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双手抱胸,姿态闲适地仿佛这里是她的地盘。她身上那股精英的气场,与这间略显杂乱的办公室格格不入。
“我的老板,是不是沈冰悦?”
司徒樱开门见山,声音绷得很紧,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拐弯抹角。
苏曼闻言,好看的眉梢轻轻挑了一下,似乎对她的这份直觉有些意外。
“你的工作是演戏,不是玩猜谜游戏。”她语气平淡,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像一团棉花,让司徒樱用尽全力打出的一拳,落在了空处。
这种被轻视的感觉,让司徒樱心里的火烧得更旺。
她上前一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空气都变得紧绷起来。
“她是不是出事了?”司徒樱紧紧盯着苏曼藏在镜片后的那双眼睛,试图从那片深不见底的平静里,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她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关机,更不会在我出事之后,连一个电话都没有。你别想再用‘她很忙’这种鬼话来敷衍我!”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里带上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
是愤怒,但更多的,是压抑不住的担忧。
“敷衍你?”
苏曼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她嗤笑一声,那双锐利的眼透过镜片,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司徒樱,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审视。
“司徒樱,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司徒樱的心,一瞬间沉到了不见天日的谷底。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那一刻凝固了。
“你什么意思?”
“你关心她?”苏曼不答反问,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她的灵魂剖开来检视。
这个问题像一个火星,瞬间点燃了司徒樱心中所有的委屈、不安和愤怒。
“我当然关心她!”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尖利,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
“那就拿出你关心的样子!”
苏令的声音陡然拔高,第一次失去了那份永远置身事外的冷静,充满了斥责的意味。
“证明你不是一个只会给她惹麻烦的累赘!证明你不是一个需要她时时刻刻分心来保护的易碎品!”
累赘?
易碎品?
这两个词,像两把淬了剧毒的匕首,一刀一刀,又狠又准地扎进了司徒樱的心脏,然后用力翻搅。
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原来,在她们眼中,自己就是这样的存在吗?一个漂亮的、麻烦的、一碰就碎的玩物?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的声音一下子弱了下去,所有的气焰都在这两个词面前,被击得粉碎。
“你不知道?”
苏曼发出一声满是嘲讽的冷笑。
她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个平板,动作甚至有些粗暴地,直接扔到了司徒樱的怀里。
“你自己看!”
冰凉的金属边框撞在怀里,司徒樱下意识地接住。
屏幕还亮着。
上面是一份加密的商业简报,排版严谨,用词精准。
而最顶端的标题,那一行加粗放大的黑体字,像一枚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她的眼球上。
【沈氏集团董事长沈震天突发脑梗,病危入院,二公子沈霖联合多名董事,欲逼宫夺权!】
司徒樱的瞳孔,在看到这行字的瞬间,猛地一缩。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停滞了。
她的手指有些发抖,快速地向下滑动屏幕。
越看,心越凉。
越看,手脚越是冰冷。
简报里用最冷静客观的文字,详细分析了沈氏集团目前所面临的灭顶之急的危机。
沈冰悦的父亲,那个传说中掌控着庞大商业帝国的男人,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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