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轻飘飘的“别走”,仿佛带着电流,顺着司徒樱的耳膜一路酥麻到了心脏。
她浑身一僵,握着那只手,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忘了自己处心积虑的计划。
这个在未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女人,此刻正用一种近乎乞求的姿态,挽留着她。
一种荒谬又奇异的满足感,混合着一丝怜惜,在她心底疯狂滋生。
司徒樱,你真是疯了。
她暗骂自己一句,却反手将那只微凉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不走。”她俯下身,让自己的气息拂过沈冰悦的耳畔,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蛊惑人心的温柔,“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陪着你。”
沈冰悦似乎得到了安抚,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再次沉沉睡去。
这一夜,司徒樱几乎没合眼。
她就坐在床边,一半是提防着沈冰悦随时可能出现的状况,另一半,则是贪婪地描摹着这张沉睡的容颜。
她知道,天亮之后,她的人生将彻底改变。
清晨的第一缕光线透过窗帘缝隙,在陈旧的地板上投下一道狭长的亮斑。
司徒樱是在一种陌生的温热和束缚感中醒来的。
她一动,才发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圈在一个温软的怀抱里。沈冰悦整个人都贴了上来,脑袋枕在她的手臂,一只手还死死抓着她睡衣的衣襟,呼吸平稳而绵长,睡颜安静得没有一丝防备。
这姿势亲密得过分了。
司徒樱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她活了两辈子,从未与人如此贴近过。前世的陆哲,拥抱她时都带着算计和疏离,更别提这样全然依赖的睡姿。
她小心翼翼地,想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
刚一动,怀里的人就发出一声不满的轻哼,抓着她衣服的手收得更紧,整个人更深地埋进她的颈窝,带着鼻音含糊地嘟囔。
“别动……”
司徒樱的动作停住了。
她侧过头,只能看到沈冰悦乌黑的发顶。一种前所未有的,被全然需要和依赖的感觉,猝不及防地击中了她的心脏。
这感觉,很奇妙。
让她那颗被仇恨和冰冷包裹的心,也透进了一丝暖意。
她放弃了起床的打算,就这么静静地躺着,听着耳边清浅的呼吸声,直到天光大亮才不得不起。
厨房里,小米粥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
司徒樱简单地做了早餐,一碗粥,两个煎蛋。她端着托盘走出厨房时,沈冰悦正赤着脚坐在客厅沙发上,身上还穿着她那件明显大了一号的旧T恤,下摆堪堪遮住大腿,露出一双笔直修长的腿。
她抱臂见到司徒樱出来,眼神盯在她身上。
她醒来时,感觉脑子里空空如也,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所处位置是哪里,昨晚迷迷糊糊清醒的时候,隐约记得有个女生说自己是她的金主“,这是她家,那……这个女生,就是眼前这个了?
“你醒了啊。”司徒樱问到。
“如你所见。”没有感情,平静无波的声音。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司徒樱放下早餐,坐到沙发上问她。
沈冰悦往边上靠了靠,拉开了和司徒樱的距离
“还好”。言简意赅。
“那个……来吃早饭吧。”司徒樱对沈冰悦的举动弄的无可奈何。可以理解,毕竟两个人,不熟,是真真儿的不熟,和一个不熟悉的人在同一个空间,沈冰悦的状态已经算得体了。
“你是谁?”沈冰悦问到。
“我是司徒樱啊。”司徒樱有些头疼,昨晚刚问过,今儿又忘了?
“你说过,我是你的金主?”沈冰悦一脸严肃的问。
“啊,啊,对,你……你是我的……我的……金……主……,”司徒樱胆儿突的回答,毕竟,撒谎也是要有天赋的。
沈冰悦盯着她,好像要从她脸上盯出个正确答案来,最后,晃了晃脖颈,没说话。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是经纪人王姐的电话。
司徒樱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了王姐劈头盖脸的咆哮。
“司徒樱!你昨天死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
王姐的声音尖利得快要刺穿耳膜。
“公司给你争取了多久的资源,S级选秀综艺《星光创造者》的踢馆名额!你知道多少人挤破了头都想要吗?现在好了,你玩失踪,名额直接被江梦顶了!”
“我告诉你,这事没完!公司高层也对你很不满,你等着被雪藏吧!”
电话那头的王姐还在喋喋不休地痛骂,言语间满是幸灾乐祸。
前世,她就是陆哲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没少给自己下绊子。
司徒樱听着这些熟悉的咒骂,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她侧头看了一眼沈冰悦。沈冰悦已经坐在餐桌前开始吃鸡蛋。
大概是听到了王姐暴躁的声线,沈冰悦停下了咀嚼,回头看着她。
司徒樱对着沈冰悦笑了笑,然后对着电话那头,用一种平静到极点的口吻,轻轻吐出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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