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问,名曰“空”。
所有景象消失,他“看到”了一片绝对的“无”。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物质,没有能量,没有概念,没有规则,甚至连“无”这个概念本身都不存在。那是比归寂议会追求的终末更加彻底的“空”。声音变得宏大而漠然:“万物皆幻,万法皆空。汝所追求之道,汝所珍惜之情,汝所创造之物,于终极而言,不过梦幻泡影,终将归于绝对之空。既知结局为空,此刻一切挣扎、努力、执着,意义何在?可愿就此醒悟,化入此空,得大解脱?”
这是对存在意义本身的终极拷问,直指大道根基。林凡的意识水滴在这绝对的“空”中,仿佛也要随之消散。然而,就在意识即将沉沦的刹那,那水滴核心深处,一点源自混沌归墟大道本质的、不屈不挠的“我意”猛然绽放出光芒!
“存在即意义!过程即永恒!”林凡的意识发出了最强的道音,“纵然终极为空,但‘我’存在过,‘我’挣扎过,‘我’创造过,‘我’守护过!这过程本身,便是对抗‘空’的最大意义!吾之道,便是要在绝对的‘空’中,开辟出‘有’的轨迹,定义‘存在’的价值!不醒悟!不化空!”
“轰——!!!”
仿佛某种枷锁被打破,某种屏障被洞穿!那绝对的“空”境,如同镜花水月般破碎消散!
林凡的“意识”重新回归本体,但他感觉自身的存在仿佛升华了!一种玄而又玄的明悟涌上心头,那扇通往“超脱之境”的大门,不再只是缝隙,而是向他完全敞开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与整个宇宙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却又仿佛独立于其外。宇宙的一切规则、能量、概念,在他眼中都变成了可以随意阅读、理解、甚至在一定范围内修改的“文本”。他看到了宇宙更深层的结构,看到了那维系万物运行的、更加本质的“弦”与“代码”。
然而,就在他的意志即将完全踏入那“超脱之门”,生命形态发生终极跃迁的刹那——
通过那扇门,他惊鸿一瞥地“看”到了门后的景象!
那并非想象中的极乐净土,也非绝对的虚无。那是一片无法用任何语言描述的“混沌海”,其中沉浮着一些……难以名状的、散发着与他此刻类似、却又似乎更加古老、更加深邃的“超脱气息”的……庞大“阴影”!
同时,一股远比归寂议会更加隐晦、但却让他道心都为之悸动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毒蛇,骤然缠绕而上!
也就在这一刻,他留在遥远地球,那枚已然化为印记的古玉,传来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不祥预感的……波动!地球,似乎正在发生某种与他密切相关的、不好的变化!
林凡那即将完全迈出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超脱,就在眼前。
但门后的阴影,地球的异动……
这超脱之路,似乎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和……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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