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白时岸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萧忆春。
他不再提前去教学楼等他下课,不再和他一起去小花园吃午饭,甚至放学后也找各种借口拖延回家的时间。
他将自己沉浸在图书馆的角落,或是独自一人在训练场发泄着过剩的精力,试图用忙碌和距离来冷却那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的混乱情绪。
他需要想清楚。
为什么听到那些关于萧忆春心上人的流言,他会如此失控?
为什么看到别人围在萧忆春身边,他会嫉妒得发狂?
为什么他会理所当然地认为,萧忆春就该是他的,眼里只能有他一个人?
这种强烈的、近乎偏执的占有欲,这种因对方一举一动而牵动所有心神的悸动,这种失去对方消息就惶惶不安的恐慌……
这一切,早已超出了对一个捡来的小家伙或者专属血库应有的范畴。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任由那些纷乱的思绪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回忆起第一次在树林里见到萧忆春时,那混合着血腥与桃香的致命诱惑;回忆起少年穿着他衬衫时那晃眼的白腿和纯净又勾人的眼神;回忆起他撒娇耍赖时软糯的语调;回忆起他只唤自己先生时,那眼底独一无二的依赖和亲昵……
每一个画面,都像是一块拼图,逐渐拼凑出一个他之前不愿、或者说不敢去正视的真相。
他,白时岸,一个厌恶人血、性情冷僻的吸血鬼,不知从何时起,竟然深深地、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这个由他亲手捡回来的人类少年。
不是主人对宠物的喜爱,不是兄长对弟弟的照顾,而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人的,充满了欲望、占有和炽热爱意的情感。
这个认知如同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开,带来一阵剧烈的轰鸣和战栗。
随之而来的,不是恐慌,而是一种奇异的、豁然开朗的平静,以及一种更加汹涌的、名为决心的浪潮。
既然认清了自己的心,那么,有些话,就必须说清楚。有些所有权,就必须明确。
他无法再忍受那种猜测和不安的折磨,无法再看着萧忆春可能将那份他视若珍宝的独特温柔给予别人。
几天后的一个周末,机会来了。
白羽嵊因家族事务需要外出一天,别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绷感。
萧忆春似乎也察觉到了白时岸这几日的刻意疏离,他变得异常安静,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或者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发呆,那双总是带着灵动光芒的瑞凤眼,此刻显得有些黯淡和困惑。
午后,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萧忆春正抱膝坐在沙发上看一本诗集,长长的睫毛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白时岸从二楼走了下来。
他的脚步很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径直走到沙发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萧忆春面前的光线,投下一片阴影。
萧忆春若有所觉,抬起头,刚想开口询问:“先生,你……”
话未说完,白时岸忽然俯身,一手穿过他的膝弯,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背脊,在萧忆春短促的惊呼声中,猛地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先生?!你干什么?!”萧忆春惊愕地挣扎了一下,手中的诗集“啪”地掉在地毯上。
白时岸抿紧薄唇,一言不发,抱着他,大步流星地踏上楼梯,径直走向自己的卧室。
他的手臂如同铁箍,牢牢地禁锢着怀中轻盈的身体,不容许任何逃脱。
走进房间,他用脚跟利落地将门踢上,随即反手“咔哒”一声落锁。
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他将萧忆春不算温柔地放在了房间中央那张宽大的床上。
少年陷进柔软的床垫里,因为突如其来的状况,瓷白的脸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那双瑞凤眼睁得大大的,里面充满了惊疑不定,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隐秘的期待?
白时岸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胸膛因为压抑的情绪和刚才的动作而微微起伏。
他不再掩饰,那双幽红的瞳孔中翻涌着如同岩浆般炽热而危险的情感,仿佛要将床上的人彻底吞噬。
“躲了你几天,”白时岸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平静,却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压迫感,“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萧忆春蜷缩起身子,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想……想清楚什么?”
白时岸俯身,双手撑在萧忆春身体两侧,将他困在自己与床铺之间狭小的空间里,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他那冰冷的气息拂在萧忆春的脸上,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不容许对方有丝毫闪躲。
“想清楚了我为什么会因为你被别人围着而不爽,”他一字一顿,声音低沉而危险,“想清楚了我为什么会听到你有‘喜欢的人’就恨不得毁了周围的一切,”他的指尖轻轻拂过萧忆春微微泛红的眼尾,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温柔,“更想清楚了……我为什么,会对你产生这种……想要彻底占有,让你眼里心里都只有我一个人的,肮脏又强烈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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