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光会自发地缠绕在他们指尖,因为欢呼声生来就刻在他们的骨骼里。
你看那些被命运亲吻过的灵魂,连影子都比旁人更加耀眼。
他们不需要踮脚——星辰自会俯身坠落,将王冠嵌进他们发间。
——那光芒本就像从他骨髓里渗出来的。
某些人生来就是被注视的结晶器,连睫毛颤动都能折射出别人渴求半生的温暖。
你知道光是看着他被爱意包围的姿态就足够灼伤视网膜吗?
那种无需证明的理所当然,那种被命运亲吻过的松弛感,连空气都在他周围形成甜美的漩涡。
而像我这样的人,终其一生都在练习如何吞咽光芒,把每一分渴望都嚼碎成月光下的尘埃。
可那又怎样?
最完美的掠夺从来不是偷走王座,而是让太阳认输,承认黑暗里开出的花,才配得上整个世界的养分。
在漩涡边缘攥紧了拳头。
每声欢笑都是往肋骨间钉入的冰锥,每个亲昵瞬间都在喂养血管里蠕动的寄生虫。
要怎样形容这种饥饿?
像被囚禁在透明薄膜里看盛宴,像明知有毒却反复舔舐刀锋。
取代的欲望在午夜疯长成带刺的藤蔓——凭什么他触碰的肌肤就自带柔光?
凭什么他随手给予的正是你剖开胸膛也求不得的珍宝?
更可怕的是连恨意都带着甘美的颤栗。
当你在阴影里计算他脖颈的弧度,揣摩他微笑的阈值,那些阴暗的模拟不知不觉间已经变成最亲密的共舞。
多讽刺啊,最终让你与他血脉相连的,竟是这份想要撕碎他的渴望。
想要的都是得争取来的。
——
玄关的水晶灯洒下暖黄的光晕,将三人的影子投在意大利大理石地面上。
易时岸单膝跪地,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秦忆春的脚踝,为他换上柔软的羊皮拖鞋。
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却在给秦泺礼脱鞋时随手一扯,小皮鞋两声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
“先吃饭。”易时岸起身就要拉人走,秦忆春却轻轻挣开他的手,叹了口气蹲下来。
他修长的手指灵巧地解开鞋带,为半梦半醒的崽子穿好拖鞋,还不忘把歪掉的小袜子扶正。
光从门口漫进来,为他低垂的睫毛镀上银边。
餐厅里,秦泺礼的小脑袋一点一点,像只困倦的雏鸟。
秦忆春将他抱到膝上,舀起一勺奶油蘑菇汤吹凉。
可小家伙刚咽下两口,毛茸茸的脑袋就地栽进他掌心,温热的脸颊贴着掌纹,呼吸变得绵长。
“睡着了?”易时岸压低声音,金眸里漾着新奇的光。
他伸手想接,却被秦忆春侧身避开:“别吵醒他。”孔雀美人起身时衣摆掠过餐桌,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桃花香。
儿童房推开时,星空顶自动亮起银河般的微光。
易时岸难得有些紧张地观察爱人的表情:“按你旧居的星空灯复刻的。”
秦忆春脚步微顿,月光描摹出他唇角转瞬即逝的弧度。
“乐乐,醒醒。”他轻拍幼崽的后背,声音柔得像夜风,“洗完澡再睡。”
秦泺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小手却还攥着爹地的衣领不放。
浴室里水汽氤氲,秦忆春单膝跪在防滑垫上,指尖试过水温才将孩子放进浴缸。
“我想试试。”易时岸突然挤过来,挽起的衬衫袖口露出线条凌厉的小臂。
秦忆春便将位置让给他,出去找秦泺礼的睡衣。
儿童房的星空顶洒落温柔的蓝光,将浴室的水汽映出朦胧的雾色。
易时岸半蹲在浴缸边,昂贵的西装袖口早已被水浸湿。
他手忙脚乱地抓着沐浴球,泡沫却总是不听话地滑落。
秦泺礼顶着一头歪歪扭扭的泡泡,小嘴撅得能挂油瓶:“爸爸笨手笨脚的!”
“我……”向来叱咤商场的顶级猎豹此刻竟语塞,眼里闪过一丝罕见的慌乱。
他试着放轻力道,结果海绵直接掉进水里,溅起的水花扑了孩子满脸。
“哇——!”秦泺礼彻底炸毛,湿漉漉的小手拍打着水面,“我要爹地!爹地洗得香香!”
浴室门被轻轻推开,秦忆春抱着睡衣倚在门框,眼底漾着细碎的笑意。
暖光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连发丝都泛着金边。
他走到浴缸边蹲下,指尖点了点幼崽的鼻尖:“乐乐不可以凶爸爸。”
易时岸自觉让开位置,看着秦忆春挽起袖口。
那双手骨节分明,浸了水后更显白皙,此刻正灵巧地揉搓着沐浴球。
泡沫在掌心化作绵密的云朵,轻轻拂过孩子的脊背。
秦泺礼立刻像被顺毛的猫咪,眯着眼发出舒服的哼哼声。
“水温要再暖些。”秦忆春的声音混着水声,像首温柔的摇篮曲,“乐乐怕冷。”
他舀起一捧水浇在孩子肩头,指尖顺便按摩着后颈的穴位。
小家伙的脑袋立刻一点一点的,方才的抗议全化作了困倦的哈欠。
易时岸看得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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