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昀阴鸷的目光如附骨之疽,许忆春却恍若未觉。
他指尖在案几上轻叩三下,7749立刻在神识中回应:[已锁定目标,大人放心。]
殿内气氛凝滞,六皇子一派的官员个个如丧考妣。
许忆春忽然起身,衣摆带起一阵桃花香风,径直走向御座。
无需禀报,无需请示——满朝文武早已习惯安王世子这份殊荣。
“皇祖母,”他俯身凑到太后耳边,金铃轻响,“春儿想献舞一曲,给您添个彩头可好?”
太后眉开眼笑,枯瘦的手抚过他发顶:“可你的身子……”
“没事啦,皇祖母就放心吧。”许忆春转了个圈,衣袂翩跹,“今早太医还说我能上山打虎呢。”
皇帝与皇后对视一眼,同时失笑。
皇后亲自为他整了整衣领:“若累了立刻停下便是,不必勉强。”
许缘华眯起眼打量儿子——这小狐狸尾巴一翘他就知道要作妖。
果然,许忆春悄悄冲他眨了眨眼,仿佛在对他说:看好戏吧。
沈时岸紧随其后一起走了,刚进殿转过屏风就被拽住腰带按在墙上。
许忆春指尖点在他唇上:“太子哥哥,待会可要好好弹。”
“怎么个好法?”沈时岸扣住他不安分的手,鼻尖蹭过那抹眼尾红,“像前些时候那样……指节都弹红的好?”
许忆春耳尖一热,却故意贴近:“比那更好……”话音未落便被封住唇瓣。
沈时岸吻得又凶又急,直到外面传来宫女的轻咳才放开。
“殿下……”许忆春喘息着扯开衣领,“你把我唇脂都吃没了……”
沈时岸低笑着用拇指抹过自己唇角,将那一抹嫣红蹭回他唇上:“现在有了。”
舞婢们如潮水般退去,八名宫女鱼贯而入,手捧雪白的西域绒毯铺展于殿中央。
毯缘以金线绣着云纹,铺开时如满月落于殿中。
琴案安置在月毯边缘,沈时岸广袖垂落,修长手指按上琴弦。
第一个音如碎玉投泉,清越透亮。
许忆春赤足踏上月毯。
褪去外袍后,仅剩的淡紫纱衣薄如蝉翼,腰间一串细金铃随着步伐叮咚作响。
足踝处的银铃更衬得那截脚腕纤细如玉,在绒毯上留下浅浅的足印。
琴声忽转激越,许忆春旋身跃起。
纱衣翻飞间,隐约可见腰间那枚血玉佩与肌肤相贴。
他足尖点地时如蜻蜓掠水,腾空时又似鹤翔九天。
最绝的是那双手——十指纤纤作兰花状,忽如拈花,忽若持剑,将刚柔并济之美演绎到极致。
沈时岸的琴声愈发激昂。
他凝视着月光下起舞的人儿,指尖力道几乎要划破琴弦。
当许忆春一个回眸甩袖,恰好对上他炽热的目光,琴音陡然转柔,如春水潺潺。
六皇子死死攥着案几边缘。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许忆春——眉间一点朱砂,眼尾飞红,旋转时发丝与衣袂齐飞,宛如敦煌壁画里走出来的飞天。
那截随着动作若隐若现的肌肤,白得晃眼。
“好!”皇帝突然击节赞叹。
这一声惊醒了众人,满殿喝彩如雷。
琴音渐收,许忆春最后一个回旋如风中落花,衣袂翩跹间稳稳定格。
他额间沁着细汗,眼尾的红晕愈发艳丽,胸膛微微起伏着向御座行礼。
金铃随着动作轻响,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清脆。
沈时岸的指尖还按在微微震颤的琴弦上,眸中翻涌着近乎痴迷的暗潮。
他的春儿此刻美得惊心动魄——薄纱被汗水浸透,贴在纤细的腰身上,发间玉簪不知何时歪斜,几缕青丝黏在修长的颈侧,随着喘息轻轻颤动。
许缘华举杯的手悬在半空,眼底骄傲满得快要溢出来。
他的春儿啊,从来都是最耀眼的那颗明珠。
“好春儿!”太后率先抚掌,凤冠上的珠翠乱颤,“哀家的春儿当得起二字!”
国公府嫡子戴天翼,举着酒杯久久都不能回神。
乐声渐起时,他正端起第三杯桂花酿。
殿内灯火煌煌,熏香缭绕,太后端坐在鎏金凤椅上,含笑望着殿中央那片铺了雪白狐裘的圆形毯子。
“听闻今日忆春那孩子要献舞?”身旁的无阳郡王凑过来低语,手中团扇半掩着唇,“他身子骨弱,倒难为他了。”
我微微颔首,倒是没放在心上。
但所有人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我也顺势抬眼看去,只见一抹淡紫身影翩然而入,腰间金铃随着步伐发出细碎的声响。
许忆春赤着足,雪白的脚踝上各系一条红绳,缀着小小的银铃。
他走得不快,却自有一种行云流水般的韵致,仿佛不是在行走,而是在水面上飘浮。
戴天翼低估了许忆春的魅力,高估了自己冷淡的性情。
他就站在那,像一株被风轻拂的紫竹,身形单薄却挺拔,透着几分病态的优雅。
许忆春生得极美,不是那种张扬的艳丽,而是一种近乎易碎的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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