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悄无声息,将纠缠的身影投在纱帐上。
沈时岸单膝跪在榻边,正为许忆春系着衣带。
他披着的外袍松散地挂在肩上,露出大片较好的肌肉——宽肩线条如刀削,饱满的胸肌上还留着几道红痕,腹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人鱼线没入松垮的褥裤边缘,每一寸都透着力量的美感。
许忆春懒洋洋地支着下巴,目光顺着沈时岸绷紧的背肌一路往下。
方才被细细亲吻过的身子还泛着粉,衣襟遮掩下的肌肤遍布红痕,从锁骨蔓延到腿根,宛如雪地里怒放的红梅林。
“抬腿。”沈时岸嗓音低哑,掌心托住他小腿。
那骨节分明的手指陷入柔软腿肉,在白皙肌肤上留下浅浅的指印。
许忆春忽然眯起眼,赤足踩上沈时岸的胸膛。
足底传来紧实温热的触感,微微下陷的肌肉纹理让他忍不住蜷了蜷脚趾。
阳光透过窗棂,为他玉白的足背镀上金边,与沈时岸蜜色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沈时岸动作未停连愣神都没有。
然后那赤足微微移动,压住了爷爷的爱人,在脚心转了一圈。
这下就忽略不了了。
沈时岸动作一顿,缓缓抬眼。
冠玉般的面容上还带着情欲未褪的潮红,微微散落的发丝垂在额前,衬得眸光愈发幽深。
“春儿……”警告的尾音消失在唇齿间。
他又亲了上去。
许忆春用力一蹬想把他推远,却被沈时岸猛地攥住脚腕拽向自己。
天旋地转间,整个人都跌进对方怀里,沈时岸丝丝抓住他的腰,随即被狠狠吻住。
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沈时岸咬着他下唇,手掌顺着衣摆探入,在腰窝处重重一按。
“呜……”许忆春仰起脖颈,指尖陷入沈时岸散乱的发间。
——
廊下的海棠在暮春的暖风里凋零。
那些褪了色的花瓣一片叠着一片,在青砖地上铺成柔软的绛色阴影。
日光斜斜地切过檐角,将最上层的瓣膜照得通透,能看清内里淡金色的脉络——像凝固的蜜,又像皮下若隐若现的毛细血管。
有细小的旋风在墙角打转。
两三片花瓣被气流托起,在半空里悬停、翻转,最终粘附在刷了桐油的廊柱上。
其中一片恰好贴在向阳面,被晒得微微卷边,边缘处渗出半透明的汁液,顺着木纹缓缓下滑,在抵达地面前凝成一颗琥珀色的泪。
西窗下的花堆正在静默地塌陷。
层层瓣膜在自身重量下彼此渗透,最底层的那些已经融化成淡粉色的浆,偶尔冒出细小的气泡。
一只金龟子误入这甜蜜的陷阱,挣扎时带起黏稠的丝,在阳光下闪烁如融化的琉璃。
正午最烈的光线里,整片凋落的海棠开始散发某种温热的气息。
不是盛开时的芬芳,而是更私密的、带着肉质感的暖香。
像被体温烘过的绸缎,或是在让人昏昏欲睡的午后,从交缠的肢体间蒸腾起来的潮湿味道。
风掠过时,满地残瓣都跟着轻轻震颤,如同皮肤在呼吸。
——
光斜瓣影交叠, 暖风揉碎绛绡;
金丝蜜涸欲黏, 半垂颤在眉梢 。
粉骸积作慵潮, 细隙漏进晴燥;
一晌缱绻沉浮, 蝶来忽迷芳窍。
——
殿外,竺也捧着已经凉透的药碗,望着廊下第三轮开败的海棠,默默数着砖缝里的蚂蚁。
从里面隐约传出的含糊声音让她耳根通红,偏偏暗卫还尽职地守在四周,让她连躲远些的借口都没有。
这差事……她望着飘落的花瓣想,真是羞耻啊。
等门打开时,沈时岸一人出来的,衣衫整齐,和进门前没什么两样。
脸上餍足,整个人神清气爽。
许忆春后他一步,衣服换了,脸上还红着,嘴唇微肿。
见到儿子后的许缘华:……
他选择视而不见。
安王府的玉工坊内,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玉案上投下斑驳光影。
许缘华挽起袖口,他指尖轻点案上未经雕琢的玉料,温声道:“春儿看仔细,下刀要稳,心要静。”
许忆春凑近父亲肩头,发丝垂落间带着淡淡的桃花香。
他学着父亲的样子执起刻刀,却在第一刀就劈歪了——上好的和田玉料顿时裂开一道细纹。
“……”许忆春抿唇盯着那道裂痕,眼尾微微泛红。
他自幼聪慧,少有事情能难住他,此刻却连最基础的线条都刻不好。
许缘华低笑,大手覆上他执刀的手:“急什么?”带着薄茧的掌心温暖干燥,“爹爹当年学雕玉,废掉的料子能堆满半间库房。”
“可这是南海进贡的料子……”许忆春声音闷闷的,“就剩这一块了。”
许缘华取过裂开的玉料,指尖在裂纹处摩挲片刻,突然执刀沿着裂缝雕出几道飘逸的云纹:“看,裂痕也能成妙笔。”他将半成品的玉佩举到光下,裂纹在云纹遮掩下竟成了天边流霞,“春儿记住,玉如人生,贵在化拙为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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