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忆春眼睫微垂,目光仍落在窗外摇曳的竹影上,对竺也的话恍若未闻。
他抬手掩唇,又低低咳了几声,苍白的指尖抵在淡色的唇边,整个人像是一盏易碎的琉璃美人灯,明明摇摇欲坠,却偏要固执地亮着。
竺也抿了抿唇,握着茶盏的手指紧了紧。
她在少爷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早就摸透了这位主子的性子——表面看着弱不禁风,骨子里却倔得像块寒铁。
老爷性子温润如玉,夫人更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怎么到了少爷这儿,就半点没遗传到呢?
她心里暗暗叹气,目光落在许忆春被风吹得微微泛红的指尖上。
若是强行给他加衣,怕是又要惹他不悦;可若放任不管,万一着了凉,回头咳疾加重,受苦的还是他自己。
竺也急得指尖发烫,却不知该如何劝动这位油盐不进的主子。
若是太子殿下在就好了……她忍不住想。
少爷虽对谁都冷淡疏离,唯独对那位太子表哥格外亲近。
太子殿下一句话,比他们这些下人磨破嘴皮子都管用。
竺也悄悄抬眼,看着自家少爷被风吹乱的发丝,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偷偷派人去东宫递个信……
7749感知到他的情绪,在神识里弱弱地问:[大人?您在生气吗?]
许忆春半倚在软枕上,修长的手指捧着青瓷茶盏。
温热的水汽氤氲而上,模糊了他精致的眉眼。
他垂眸抿了一口,热茶顺着喉咙滑下,暖意渐渐蔓延至心口、胃腹,连冻得泛红的指尖都舒展了几分。
[只是想他了。]
许忆春淡淡道,声音轻得几乎要被窗外竹叶的沙沙声掩盖。
7749顿时放下心来:[放心,这个世界的仙师大人可对你上心的很,估计一会就要来了。]
自许忆春记事起,沈时岸每日完成课业后必定会来陪他。
有时带些宫里的新奇玩意,有时只是安静地陪他看书。
直到宫门将闭,才会依依不舍地离开。
这份殊荣,满朝文武都看在眼里。
说起安王府的荣宠,就不得不提当年的往事。
安王府原本坐落在皇城中心,与各大世家比邻而居。
直到那年春天,安王妃难产去世,刚出生的世子奄奄一息。
据说当时小世子浑身青紫,连哭声都发不出来。
太医院三位院首守了三天三夜,才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从那以后,安王府就搬到了离皇宫最近的朱雀大街。
府中常年驻守着一位太医,药库里永远备着最珍贵的药材。
就连皇上批阅奏折的紫宸殿里,都特意辟出一间暖阁,专供世子觐见时歇息。
可谓是宠到了极致。
果然,等许忆春慢悠悠喝完一杯茶后,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珠帘被人猛地掀开,沈时岸带着一身未散的寒意匆匆踏入内室。
太子殿下显然是疾步赶来的,玄色锦袍的下摆还沾着灰尘,额头上也有细密的汗珠。
他深邃的眉目间带着几分焦灼,却在看到许忆春的瞬间凝固成无奈。
“怎么不多穿一点?”
沈时岸的声音低沉温和,像是冬日里温过的酒,带着令人心醉的磁性。
他三两步走到榻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许忆春单薄的衣袖,触到一片冰凉时,眸色顿时暗了下来。
许忆春仰起脸,懒洋洋地冲他一笑。
美人眼尾那抹红晕在烛光下愈发艳丽,像是雪地里绽开的红梅,带着几分讨饶的意味,偏又摄人心魄。
沈时岸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强行移开视线,转头对竺也道:“去给小世子取件衣服来。”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暗哑。
待竺也退下,沈时岸这才恢复如常,一撩衣摆在许忆春脚边的踏凳上坐下。
他自然而然地伸手握住许忆春裸露在外的脚踝,触手一片冰凉如玉。
“你——”
沈时岸眉头皱得更紧,掌心传来的寒意让他心头火起。
这双脚白皙纤瘦,脚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此刻却冻得微微发青。
他不由分说地将那双玉足拢入掌心,用自己温热的手掌细细揉搓。
“太子哥哥……”许忆春轻轻挣了挣,却被握得更紧。
“别动。”沈时岸声音低沉,手上动作却温柔至极,“太医说过,你体弱之症最忌受凉。”他说着,竟直接将那双冰凉的玉足贴上了自己的胸膛。
许忆春猝不及防触到一片温热,惊得脚趾都蜷缩起来。
隔着薄薄的衣料,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沈时岸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震得他指尖发麻。
窗外微风渐起,屋内却暖意融融。
光亮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叠在一处,再也分不清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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