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根的意识像是在惊涛骇浪中挣扎,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般的痛苦。林砚能清晰地感觉到,黑影的阴气正顺着锁链,疯狂侵蚀着赵老根的魂魄,他的唢呐声之所以凄厉,既是被操控,也是在求救。
“坚持住!我帮你摆脱它!” 林砚大喊一声,意念催动到极致,影引术的光芒与渡厄符的暖意交织成一道光柱,猛地刺入赵老根的意识深处。
“啊 ——”
赵老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里的唢呐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缠绕在他脖子上的锁链也随之晃动,黑影发出一阵低沉的咆哮,像是被激怒了一样,朝着林砚猛地扑了过来。
“小心!” 苏晚大喊一声,从竹篮里拿出几个纸人,快速扔向黑影。纸人在空中化作一道屏障,暂时挡住了黑影的冲击,却瞬间被黑影身上的阴气撕碎,化作漫天纸灰。
苏晚脸色一白,又从竹篮里拿出一把黄纸符,嘴里念念有词,符纸瞬间燃烧起来,化作一道道火焰,朝着黑影射去。火焰触碰到黑影的身体,发出 “滋滋” 的声响,黑烟滚滚,黑影的身体明显变得虚幻了一些,咆哮声也更加凄厉。
“这黑影是域外诡物的分身,靠阴气凝聚而成,普通的术法很难彻底消灭它!” 苏晚一边抵挡着黑影的攻击,一边对林砚大喊道,“必须用吹阴人的唢呐曲调,配合渡厄术,才能净化它的阴气!”
唢呐曲调?
林砚愣了一下,他根本不会吹唢呐。可就在这时,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段熟悉的旋律,那是之前在北关老影社,老陈暗中用唢呐声压制诡物时的曲调,苍凉而悲壮,带着一股镇魂的力量。
与此同时,他的手指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不是之前模仿皮影的动作,而是像是在吹奏唢呐一样,手指弯曲、按压,配合着脑海里的旋律,形成了一段完整的曲调。
“是悲风曲!” 陈阳突然大喊道,“这是吹阴人最厉害的镇魂曲,能净化一切邪恶阴气!没想到你竟然会!”
林砚自己也很惊讶,他根本没有学过唢呐,可这段旋律和指法,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他知道,这是反噬的另一种表现,影引术让他能感知到亡者的记忆和技能,而之前接触过的吹阴人气息,此刻竟然化作了他的本能。
随着林砚的手指舞动,一段苍凉悲壮的唢呐曲调,仿佛在空气中响起(尽管他没有唢呐),带着一股强大的镇魂力量,朝着黑影席卷而去。黑影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身上的阴气开始快速消散,像是被阳光照射的冰雪一样,渐渐融化。
“就是现在!” 苏晚大喊一声,她从竹篮里拿出一个纸做的唢呐,快速地剪了几下,然后用指尖蘸了一点自己的血,点在纸唢呐上。纸唢呐瞬间发出一阵红光,苏晚拿起纸唢呐,吹奏起来,与林砚脑海里的旋律相互呼应,形成了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
两段悲风曲交织在一起,像是来自黄泉的镇魂之声,充满了苍凉和悲壮,不仅净化着黑影的阴气,还安抚着周围的亡魂。屋里的阴气快速消散,赵老根的抽搐也渐渐停止,他大口喘着气,眼神里的空洞终于被清明取代,只是脸上还残留着深深的恐惧。
黑影发出一阵绝望的咆哮,身体越来越虚幻,最终化作一缕黑烟,被悲风曲彻底净化,消散在空气中。
随着黑影的消散,屋里的阴气彻底消失,阳光透过窗户的破洞照进来,照亮了整个房间。林砚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他的眼睛依旧刺痛,手指也因为刚才的动作而酸痛不已,反噬的感觉更加明显了,可他的心里却充满了欣慰 —— 他成功化解了一场危机,也阻止了域外诡物的一次渗透。
苏晚放下纸唢呐,走到林砚身边,语气里带着一丝赞许:“你很厉害,竟然能凭借反噬的力量,学会悲风曲。”
林砚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现在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赵老根慢慢爬起来,走到林砚和苏晚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谢谢你们…… 救了我。如果不是你们,我恐怕已经被那个诡物控制,打开封印,引来了更大的灾难。”
“你说,它想要用你的唢呐打开封印?” 林砚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凝重。
“没错。” 赵老根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恐惧,“那个诡物告诉我,百年封印已经松动,只要用吹阴人的悲风曲,配合它的阴气,就能打开封印,让它的主力部队进入阳间。它控制我,就是想让我在青石村的白事上,吹奏特定的曲调,打开封印的缺口。”
林砚和苏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凝重。看来,域外诡物的目标,就是打开百年封印,入侵阳间。而青石村的白事,只是它们的一个尝试,如果这次成功了,后果不堪设想。
“对了,” 赵老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几十年前,有一位女渡厄人来过这里,她就是你外婆,林姑娘。她告诉我爷爷,百年封印的核心,被分成了三块,分别藏在三个诡地,而青石村的唢呐山,就是其中一个诡地,里面藏着一块封印核心。她当年来这里,就是为了加固唢呐山的封印,防止域外诡物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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