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义哥哥。”
冰心声音不大,却让周边的人都沸腾了。
原来这丞相府小姐果真认得这男子,还称呼一声“哥哥。”
两人果然如这男子说的吗?
是两情相悦?还是相府小姐始乱终弃?
不管是哪一样,这则贵门丑事,都让人们睁大了眼。
三皇子听到冰心的称呼,眼眸暗了暗。
舒烨华从来没有如此后悔过,这个女儿算是毁了,原本看她救过二皇子,入了皇上皇后的眼,日后对相府有益,还想着对她宽容一二。
没想到,今日竟然闹了这么一出,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仅自身名声尽毁,还会连累相府。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若今日被坐实这污名,这个女儿,要不得了。
还没待舒烨华呵斥出口,只见冰心又问:“青义哥哥,我只问你一次,你可有苦衷?”
当冰心叫出这个称呼时,跪在地上的男子,便攥紧了拳头,又松开,无力地在地上抓了两把,又磕下头,说:“求相爷成全。”
冰心见他不改口,直起身,眼神冷冽,不再看他,而是直视着舒烨华,施了一礼说:“这人确是冰心幼时所待庄子上的人,冰心虽认得此人,却并不是如他所说,请父亲明察。”
“还说不是,哥哥都叫上了?怎么不见你叫我哥哥呢?”
突然,人群中,不知谁喊的,出口无礼,语气猥琐,声音却洪亮,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晰。
“是啊,是啊,要是没关系,怎么簪子能在那男子手上?”
“可怜这个男子,被抛弃了吧这是。”
“就连胎记都说清楚了,哎呀,可真够不要脸的……”
热闹看到此处,人群中响起了许多推波助澜的话。
冰心心下明了,看了一眼三皇子,这些人应是事先安排好的,普通百姓哪敢长时间停留在相府门前看热闹,并且敢出言无状。
“舒丞相,本皇子看此事一定有内情,不如先进府去吧。”
三皇子如此建议到,看似是为了冰心好,避免再被人围观,可实际上却是更引人遐想,即便在相府内最后查明冰心的清白,众人也只会认为是相府以权压人。
冰心的名声也就此被毁了,再说不清楚。
“不必,既然三皇子也说有内情,臣女愿意配合调查,就在此处理,让大家做个见证,臣女虽自幼成长在外,却也是被悉心教导长大的,懂得礼义廉耻,臣女今日要求一个论断。”
冰心傲然站立中央,浑身上下写满了坚定。
“你个不识好歹的逆女,还敢忤逆三皇子。”现在,就算想为她遮掩都不行了,舒烨华一怒之下竟然打了冰心一巴掌。
“啪。”
一声脆响,在场的人都呆住了。
“小姐……”
丫鬟们再忍不住,都跑上前来挡在冰心身前。
舒烨华气急,用了狠力,冰心脸颊迅速红肿了起来。
蓝雪红了眼眶,也顾不上什么尊卑了,说道:“老爷,奴婢自幼陪在小姐身边,小姐从未做过任何逾矩之事,是他在诬陷小姐。”
“放肆。区区一个丫鬟,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儿?”
舒烨华看着明显要和他作对的沉香院丫鬟,更是怒火中烧。
“你们退下。”
冰心拉住寒秋和蓝雪的胳膊拽到旁边,自己往前一步,跪在了舒烨华面前,仰头问道:“父亲不信我?”
舒烨华眼光闪烁,没有立刻回答她。
“父亲信我吗?”
冰心再次问道。
舒烨华被她咄咄逼人的态度激怒,他就是不喜欢自己无法掌控的感觉,对水馨一样,对舒冰心也一样,她们侯府血脉的底气,和骨子里的傲气,让他总觉得不能彻底地掌控她们,所以总是不喜她们,而看到她们狼狈时,内心深处竟然还有着丝丝的幸灾乐祸。
“那你说,玉簪是怎么回事?还有,还有胎记,你为什么叫他青义哥哥?”
舒烨华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指着冰心问道。
这一问出口,也摆明了他并不相信冰心。
冰心心下凄凉,这是生身父亲,前世舒冰心敬他爱他孺慕他,渴望得到他的关心,却换得那般下场,今世,他依然不会维护这个女儿。
这冷血凉薄的父女亲情,她今日便不要了。
“冰心还是那句话,冰心与他只是幼时相识,再无其他。如若父亲不相信,冰心也无法,任凭父亲处置,但是冰心始终是这句话,我与他,清清白白。至于今日他为何这般,冰心不知。”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冰心话音刚落,黄氏便被人搀扶着走了出来,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相府一向家风清明,规矩周正,家中子女个个崇德修身,偏你因故在外却不学好,今日我相府绝容不下你这般。”
黄氏所言,字字诛心,把相府摘了出来,又说了冰心如此这般皆因她是煞星不能养在府内,在外长大自己却不自尊自爱。
“祖母,冰心从未做过。”
“好,好,你还不肯认错。”黄氏拐杖打在地上,“既然如此,却不能因你一人之错,毁相府清誉,误家族兄弟姐妹,今日便请家法,再将你逐出相府,你好自为之。来人,去请家法。”
黄氏朝身后的小厮吩咐道。
三皇子本想着让冰心担了污名,他再接近她,表示不会嫌弃她,好让她以后对他死心塌地,却没想到黄氏却出来搅局,竟然还说要将她逐出相府。
舒烨华也未阻止,既然她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逼迫他,他便让她长长教训,也正好能彰显出他这个丞相的公正。
小厮取出了鞭子,上面带着微小的倒刺,打在男子身上,尚不能承受,更何况是女子了。
“你可知错?”
舒烨华再问道。
“冰心无错,父亲祖母宁可相信外人也不相信冰心,冰心不甘。”冰心挺直腰背说道,“如若父亲硬要对冰心行家法,我便受着,身体血脉本承自父亲,今日我便还了。祖母要逐冰心离家,我也不敢忤逆,但是冰心无错。”
冰心铿锵的话语落下,在舒烨华看来却是挑衅。
他终是扬起鞭子朝冰心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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