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沉浸在回忆之中,片刻后才回过神来。他深知滕青远一旦认定之事必然会全力以赴,这互贸通商若真能成功,于国于民都是好事。
他拭目以待,看阿远和舒冰心两人要怎么撕开朝臣的口子。
皇上知道滕青远办事有分寸,不管他们采用什么法子,还有他这个皇上在后面为他们撑腰。
现在最关键的不是朝臣这边如何,而是北发那边是否会同意。
这就要看阿远的本事,“黑冰台”的能耐了。
北发此次战败,又正值冬季,恐怕北发朝廷中现在也处于混乱之中,应该又在争论不休,为接下来是再次侵略还是求和?
这便是大炎国的机会。
皇上索性放下其余奏折,将互市之事反复思索了很久,然后提笔写了一封信,是给镇守在大炎西境的平西王的。
信中提到了此事,想要听听他这个皇兄平西王的意见。又说了很多滕青远的近况,这一对父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冰释前嫌,不对,是什么时候阿远那小子才能放下心中的芥蒂,重新接纳他的父王。
这小子明明在乎这个父王的很,要不然也不会在那么年少时,得知平西王遇险,便不顾自身安危,疾驰千里去救父了。可是平时却偏偏不肯和平西王联系,更是连平西王府都不回。
哎,如若当年没发生那件事,想起来,他也是愧疚的很,在宫中,在他这个皇上的眼皮子底下,他的兄长却被人算计了。
可是他们还什么都做不了,因为算计他的是他的亲母后。
想到此,皇上叹口气,封好了信,唤出他的隐卫,将信送去西境平西王手中。
冰心带着舒弘文回到相府,冰心此番离京这么久,原以为回来,黄氏和舒烨华都会找她的麻烦,却没想到两人竟连她的面也没见。
冰心刚踏入沉香院,众丫鬟们便迎了上来。
回到房间,蓝雪拉着冰心的胳膊,上上下下的查看着,话还没说,眼眶就先红了。
“哎,哎,这是怎么了?我不在的时候,是谁招惹我们蓝雪了,看委屈成这样,快告诉我,小姐为你做主。”冰心知道蓝雪这是心疼她了,却也不想看到她这样伤感的样子,连忙出声说着俏皮话。
蓝雪自己揉揉眼睛,娇嗔道:“小姐快别说了,除了小姐还有谁,你看看,小姐你都瘦了,这一路上肯定吃了好多苦。不行,接下来我要给小姐补回来。”
大家被蓝雪郑重其事地话逗乐了,笑闹了一番,寒秋便带着丫鬟们出去了。
尘埃落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冰心才觉出来了劳累。此刻,也不想再问问她不在这段时间里,相府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了。
冰心沐浴完毕,打发了寒秋和蓝雪去休息,她靠在床上,闭目想着和外祖父的对话。
也不知阿远那边怎么样了,皇上是个什么态度?
滕青远进到房间里来时,就看到靠在床边假寐的冰心。
冰心眼睛颤动着,这丫头,不休息,想必一定是还在思量互市的事情。
幸亏自己现在来了,要不然恐怕她该整晚睡不好了。
“阿远,你来了。”冰心缓缓睁开眼睛,在他一进入房间时,冰心就感觉到了他的气息,只是懒得睁开眼睛。
这一趟邺城之行,确实让她觉出来了疲累,这具身体说到底还是未完全恢复。
寒症未完全拔除,现在又正值冬日,冰心总还是觉得冷。
冰心想想等曲老再给她看完脉后,唠唠叨叨的样子,就有些无奈。
也难怪曲老念叨她了,这么不配合还不停折腾自己的人,简直就是在砸他的招牌。
滕青远没有靠近冰心,先在火炉旁烤去身上的寒气,然后才走到床前拥住冰心,冰心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地姿势靠着,闭上眼,听着他的心跳声,刚才还思虑许多的人,现在竟然有了睡意。
“心儿?”滕青远一下一下轻抚着冰心披散着的长发。
“嗯?”冰心在他怀中又拱了拱,应了一声。
滕青远看着冰心有些迷糊的样子,刚才在宫中的郁气一下就散开了。这样子的冰心,也只肯显露在他面前了。
原本想着她在等消息,便来告诉她,好让她心安。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要睡着了,也是,一路奔波,她本来现在的身子便弱,也罢,让她先好好睡一觉。
答应了滕青远一声,见他没再说话,冰心也着实懒得睁开眼了,就这样,在滕青远怀中竟沉沉睡了过去。
滕青远看着已经对他不设防了的冰心,把她抱得又紧了几分,冰心嘤咛一声,似是有些不舒服,滕青远又松了松手,低头看她,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拉过被子盖住冰心,看着熟睡的冰心,仿佛心中这么多年缺的那一块终于被填满了。
心儿,一切有我!
冰心这一觉睡到很晚。
丫鬟们早就起来各自忙碌了,但是都不约而同地静悄悄的没有发出声响。
一直快到晌午,冰心才醒来,还是被饿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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