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光通道的尽头,并非出口,而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其万一的、超越了想象极限的浩瀚景象。
林凡、叶青璃、璃,三人的身影被银光吐出,落在一片“地面”之上——如果那还能称之为地面的话。脚下并非实质,而是一片不断流动变幻、由无数银白色、昏黄色、暗金色乃至透明的时间流沙与空间尘埃构成的、无边无际的、缓缓起伏的“光之平原”。
而在“平原”的上方、四周,乃至目之所及的每一寸“空间”,都流淌着一条条、一片片、无法计数、无法分辨其源头与终点的、由纯粹时光与空间之力构成的、或宽或窄、或急或缓、或清晰或模糊的——光之河流!
是的,河流!由“时光”与“空间”本身凝聚成的、奔腾不息的、浩瀚无垠的河流!它们有的如同九天银河垂落,银辉璀璨,流淌着历史的尘埃与未来的剪影;有的如同地底暗流,昏黄浑浊,裹挟着被遗忘的记忆与终结的哀叹;有的则呈现出奇异的暗金色,威严而古老,仿佛承载着纪元更迭的秘密;还有一些,干脆就是透明的,无形无质,却能在“流淌”过时,扭曲、改变周围“平原”的形态与时间流速。
无数条这样的时光长河,在这片无法描述其广袤与维度的奇异空间中,纵横交错,并行不悖,偶尔交汇碰撞,激起绚烂而危险的时空涟漪与碎片;偶尔分流远去,没入无边的虚无。这里,仿佛就是诸天万界、古往今来,所有“时间”与“空间”概念汇聚、交织、沉淀、乃至“死去”的最终归宿——时光长河的回响之地!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化不开的、纯粹的时空本源气息。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吞吐着万古的岁月与无垠的空间。这里的法则,强大、古老、且……混乱!时间在这里失去了线性,空间在这里失去了维度。前一瞬,林凡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孩童时代,懵懂无知;下一瞬,又仿佛历经了万载沧桑,垂垂老矣。身体周围的空间也在不断扭曲、拉伸、压缩,若非“镜心”稳固,“时痕印记”共鸣,又有“轮回源种”生机护体,恐怕瞬间就会被这混乱的时空法则撕碎、同化。
叶青璃更是闷哼一声,脸色惨白如纸,几乎站立不稳,全靠林凡搀扶。她身上的“生生造化丸”药力,在这纯粹的时空本源冲刷下,效果大减。璃的情况稍好,但周身的灰雾也剧烈波动,显然在全力抵抗、适应着这里的环境。
“轮回源种”的呼唤,在此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几乎要从林凡的精神核心中跃出!呼唤的源头,就在这片“光之平原”的极深处,无数时光长河最密集、时空波动也最混乱、最古老的核心区域!
“那里……就是‘时空之冢’真正的核心吗?也是‘时空之泪’可能存在的地方?”林凡强忍着时空错乱带来的不适,望向远方,喃喃道。
“恐怕是的。”璃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激动与深深的忌惮,“时光长河的回响之地……传说中,只有那些真正触摸到时空本源、或者身负大因果、大执念的存在,才能在陨落后,于此地留下不灭的‘回响’。而那些‘回响’,往往蕴含着它们毕生的感悟、力量,乃至……疯狂。‘时空之泪’,据说就是某位执掌时空权柄的古神,在极度哀伤时,一滴泪水落入此间,与时光长河交融,历经无数纪元的冲刷与沉淀,形成的至宝。”
她顿了顿,看向叶青璃,又看了看林凡:“但这里也是最危险的地方。这些时光长河,每一条都蕴含着不同的时空法则碎片与混乱信息。误入其中,轻则神魂颠倒,记忆错乱,重则被卷入未知时空,永世沉沦。而且,那些‘回响’本身,也可能带有强烈的攻击性或污染性。更别提,我们身后那些影魔的主人,以及这里的‘守墓人’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璃的话,众人左侧不远处,一条昏黄浑浊的时光长河支流,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翻腾起来!紧接着,河水中猛地探出一只完全由枯骨、锈蚀兵器、破碎战旗以及无数痛苦哀嚎面孔凝聚而成的、巨大无比的、散发着浓郁死寂与战争怨念的——手掌虚影!
手掌虚影仿佛承载着某个早已湮灭的古战场的“回响”,带着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与无尽亡魂的怨恨,朝着三人所在的方位,缓缓地、却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抓摄而来!所过之处,连周围流淌的时光长河都微微扭曲、避让。
“不好!是古战场‘回响’的具现化!”璃脸色一变,厉声道:“快躲开!不要被它抓住,否则会被拉入那个永恒的杀戮幻境,直至战死,灵魂成为它的一部分!”
然而,那手掌虚影看似缓慢,实则笼罩范围极广,且带着一种锁定时空的诡异力量,让人难以闪避。叶青璃更是被其散发的杀伐死气冲击得气血翻腾,几欲晕厥。
林凡眼神一凝,知道不能硬抗。他瞬间沟通精神世界中的“时光之书”。这本一直在默默记录、解析着周围时空信息的古书,似乎对这种“时光回响”有着特殊的感应与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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