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这个名字如同惊雷，在林凡脑海中炸响。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气息微弱、仿佛随时会随风而逝的灰袍老者。这位传说中早已陨落的创院元老，英灵陵园中的“先师”，竟然还活着？而且，他身上的气息，为何会与墨长老、与那充满阴谋算计的“酸腐”感隐隐相连？
无数疑问和警惕瞬间涌上心头。林凡僵在原地，目光在苏婉清平静无波的脸和墨渊那看似浑浊、却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之间快速扫过。
苏婉清为何会与墨渊在一起？看情形，并非胁迫。难道导师与这位“先师”是旧识？还是说……这又是一个陷阱？
“很惊讶？”墨渊似乎看穿了林凡的心思，嘶哑地笑了笑，那笑容牵扯着脸上深刻的皱纹，显得有些怪异，“坐吧，孩子。不用紧张，若老夫真想对你不利，苏丫头也拦不住，你也活不到现在。”
他话语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和久居上位的威仪。
林凡定了定神，压下心中惊涛骇浪，依言在石桌旁坐下，但身体依旧处于高度戒备状态。“镜心”疯狂运转，映照着墨渊身上最细微的能量波动和精神变化。
“林凡，这位是墨渊先师，学院的创院元老之一。”苏婉清开口介绍，声音依旧清冷，但语气中带着一丝林凡从未听过的……敬意？“先师一直……处于某种特殊状态，并未真正陨落。关于你的事情，以及近期发生的一切，先师已有所了解。今日召你前来，是有话要问你，也有事要告知于你。”
林凡心中更加疑惑。墨渊“一直”处于特殊状态？那英灵陵园的墓是假的？守墓老人知道吗？他和墨长老又是什么关系？
“苏丫头，你先出去一下。老夫有些话，想单独跟这小家伙说。”墨渊对苏婉清摆了摆手。
苏婉清看了林凡一眼，微微颔首，起身离开了竹亭，并将周围的空间以禁制隔绝。
竹亭内，只剩下林凡和墨渊两人。
气氛有些凝滞。墨渊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和林凡各斟了一杯茶，茶香袅袅，却冲不散那股无形的压力。
“小家伙，你身上的秘密不少啊。”墨渊端起茶杯，浑浊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林凡的皮囊，直视他的精神核心，“‘生命之种’……不，现在应该叫‘轮回源种’了，融合了一丝‘时痕’、‘月华’，还有老夫当年留下的一缕‘秩序’本源……啧啧，真是了不得的大杂烩。还有那个……古怪的‘概念实体’，叫什么……键盘？有趣，当真有趣。”
他竟然能看穿自己身上几乎所有的秘密！林凡心中骇然，但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静静地看着墨渊。
“你不用紧张。老夫若想夺你造化，在你进入遗迹，激活老夫残阵，得到‘时痕印记’时，便可顺手为之。又或者，在陵园守墓人那里，也可轻易将你留下。”墨渊放下茶杯，语气平淡，“老夫留下那点东西，本就是等待有缘人。只是没想到，这‘有缘人’会如此……特别。”
“先师与墨长老……是何关系？”林凡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这两人都姓墨，气息又隐隐相似，绝不可能只是巧合。
墨渊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有追忆，有痛惜，更有深沉的疲惫和……一丝厌恶？
“他……是老夫的，弟子。”墨渊的声音低沉下去，“也是老夫当年，犯下的最大错误。”
弟子？！墨长老竟然是墨渊的弟子？！林凡心中剧震。
“老夫痴迷于阵法符文，晚年更沉醉于‘生命’与‘灵植共生’之道，试图以符文沟通天地生机，甚至……窥探生死界限。”墨渊缓缓说道，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墨云（墨长老本名）天赋卓绝，心性也最为坚韧，是老夫最得意的弟子，尽得老夫阵法符文真传，甚至青出于蓝。老夫对他寄予厚望，将一生所学，包括那些……危险的、关于‘逆位生命’、‘灵魂嫁接’的禁忌研究，也未曾隐瞒。”
“但老夫低估了人心，也低估了‘知识’本身的危险性。”墨渊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墨云他……太过执着于力量，执着于‘掌控’。他认为老夫的研究过于温和、保守，无法达到真正的‘超脱’。他偷偷进行了一些老夫明令禁止的试验，试图融合‘生’与‘死’的极致力量，甚至……开始接触一些来自深渊、来自虚空的禁忌知识。”
“老夫发现时，为时已晚。他已深陷其中，心性大变，偏执而疯狂。他不仅利用那些禁忌知识，结合老夫的阵法，秘密培育出了类似‘腐殖之母’那样的‘逆位生命体’，更试图窃取老夫以‘月华古树’残叶为核心、布置在遗迹中的‘生命转轮’大阵，意图逆转生死，成就己身。”
“老夫与他爆发了冲突。那一战……很惨烈。老夫虽将他重创，驱逐出学院，并对外宣称他已‘意外陨落’，但自身也因强行催动未完成的‘生命转轮’大阵而遭受反噬，肉身濒临崩溃，灵魂也受到重创，不得不以秘法陷入沉眠，将残魂依附于陵墓阵法之中，苟延残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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