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恢复,应对试炼。”林凡沉声道,目光扫过银白地面那些即将完全浮现的文字,“既然有试炼,或许就有生机。小心墨长老。”
苏晓晴点点头,不再说话,专心恢复。
林凡也闭上双眼,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他尝试运转“镜心”,但心神损耗太大,难以入定。他只能引导着“轮回源种”缓慢散逸出的、微弱却精纯的生机,滋养着破损的经脉和脏腑。同时,他也在思考“循心之指引”的含义。
一息时间,转瞬即逝。
嗡——!
银白空间中央的文字彻底成型,然后化作无数光点消散。紧接着,整个空间的光芒开始变幻、流动。林凡感觉自己的意识被一股柔和却不可抗拒的力量包裹、牵引。
下一刻,他发现自己站在了一条陌生的、雾气弥漫的乡间小路上。
周围是熟悉的、记忆深处的景象——那是他穿越前,儿时外婆家所在的偏僻山村。泥土的气息,远处隐约的犬吠,还有……小路边那座熟悉的、爬满青苔的土地庙。
幻境?
林凡立刻警觉。但眼前的一切如此真实,连拂过脸颊的、带着青草气息的微风都清晰可感。
“循心之指引……”他想起试炼的提示。这幻境,是根据他的内心记忆生成的?考验的是什么?
他沿着小路向前走去。雾气渐渐散开,前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院落。院门半掩,里面传来熟悉的、苍老的咳嗽声。
林凡的心猛地一跳。那是……外婆的声音。
他推开院门,看到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妇人,正坐在院中的老槐树下,眯着眼睛缝补着一件旧衣服。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一切都和他记忆深处,最后一次回去探望时,一模一样。
“外婆……”林凡下意识地喊出声,声音有些干涩。
老妇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向林凡,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慈祥的笑容:“小凡?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工作忙吗?快,快过来坐。”
她放下手中的针线,颤巍巍地站起身,想去屋里给他倒水。
林凡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知道这是幻境,眼前的外婆只是他记忆的投影。但那股血脉相连的温暖和愧疚,依旧如潮水般涌来。他穿越至此,再也无法回去,外婆最后的日子,他未能陪伴左右……
“留下来吧,孩子。”外婆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温柔和期盼,“外面太苦,太累了。就留在这里,陪着外婆,不好吗?”
幻境的力量悄然渗透,一股强烈的、想要卸下所有负担、沉溺于这虚假温暖的倦怠感,涌上林凡心头。仿佛只要点头,就能永远留在这安宁的幻境中,忘却所有烦恼、危险和仇恨。
这就是“月之试炼”的第一问?考验的是对“过去”的执念与“逃避”的诱惑?
林凡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中的迷茫和眷恋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澄澈的坚定。
“对不起,外婆。”林凡轻声说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那里,有我要走的路,有我要守护的人,有……我必须完成的使命。我不能留下。”
话音落下,眼前的景象如同褪色的水墨画,开始迅速模糊、消散。外婆慈祥的笑容定格,然后化作光点。
林凡感觉自己的意识回归了那片银白空间,身体依旧重伤,精神依旧疲惫,但心灵深处,仿佛有什么枷锁被打破,变得更加通透、坚韧。
他抬头,看到苏晓晴也刚刚睁开眼睛,脸色苍白,额头上带着冷汗,显然也经历了一番内心挣扎,但眼神同样坚定。
墨长老和他的执事们也相继“醒”来,墨长老脸色阴沉,似乎第一问过得并不轻松,看向林凡的目光更加阴冷。
银白空间中央,光芒再次汇聚,第二行文字缓缓浮现:
“二问尔心:道之所在,虽千万人,汝往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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