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几乎寸步不离地黏在自己身边,眼神中依旧残留着未散恐慌和偏执的妹妹,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那场因误解而生的分离,给夜音造成了几乎毁灭性的心理创伤。这极端的禁锢,是夜音脆弱的安全感所能想到的唯一保障。
她不再试图争辩或反抗,只是沉默地接受了这一切。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甚至…变本加厉。
方夜音几乎成了她的影子,或者说,她成了方夜音的专属挂件。吃饭时,妹妹要一口一口地喂她,眼神专注。
休息时,妹妹必须从背后紧紧环抱着她,将脸颊贴在她肩胛骨上,感受着她的呼吸和心跳才能入睡。
就连方悦音想去树屋另一头拿本书,刚站起身,那根能量束还没绷直,方夜音就已经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弹起来,紧紧抓住她的手腕,紫色的眼眸中瞬间溢满恐慌:“姐姐要去哪里?!”
方悦音只能无奈地停下,轻声安抚:“不去哪里,只是拿本书。”然后慢慢走回来,重新坐下。方夜音这才缓缓松开手,但眼神依旧死死地盯着她,仿佛怕她一眨眼就会消失。
这种无微不至又令人窒息的看守,让方悦音感到疲惫,却又心疼不已。她知道,妹妹的心病,需要时间来治愈。
然而,很快,方悦音发现了一个让她更加哭笑不得的现象。
随着孕期的推进,她的身体变化越来越明显。小腹隆起得更高,胎动也变得频繁而有力。每当她下意识地将手覆在肚子上,感受着里面那个小生命的活力时,脸上总会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种温柔的、带着惊奇和期待的笑意。
每当这时,黏在她身边的方夜音,脸色就会瞬间阴沉下来。
一开始,方悦音并没有在意。直到有一次,她感受到一次特别有力的胎动,忍不住低呼一声,嘴角扬起,全神贯注地抚摸着腹部,试图与里面的小家伙“交流”。
“宝宝今天好活跃呀…”她无意识地轻声呢喃,语气中充满了母性的柔软。
突然,一只微凉的手猛地覆盖在了她的手背上,力道有些大,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粗暴。
方悦音吓了一跳,抬起头,对上方夜音那双幽深的紫色眼眸。那里面没有了平日的依赖和痴缠,反而翻涌着一种…冰冷的、近乎委屈的嫉妒和不满。
“姐姐…”方夜音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赌气般的沙哑,“你摸它…摸了很久了…”她的视线死死盯着姐姐覆在腹部的双手,仿佛那是什么抢夺了她专属物的敌人。
方悦音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姐姐一直在摸它…”方夜音瘪了瘪嘴,眼神更加委屈,甚至带上了一丝控诉,“都不看我…也不让我抱了…”
她说着,竟然不由分说地挤进姐姐怀里,用力拨开姐姐放在肚子上的手,然后把自己的手塞了进去,紧紧抱住姐姐的腰,将脸埋进姐姐胸口,像个被冷落的孩子般,发出不满的咕哝声:“姐姐是我的…只能想我…”
方悦音彻底懵了,随即一种荒谬又哭笑不得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的小疯子…这是在…吃她自己的孩子的醋?!吃一个还没出生的、她们共同孕育的孩子的醋?!
这醋吃得毫无道理,却又偏偏符合夜音那极度偏执、占有欲爆棚的性子。在她简单的认知里,姐姐的全部注意力、全部爱意,都应该是她的,只能是她一个人的。任何分走姐姐关注的存在,哪怕是她们血脉的延续,都是潜在的“威胁”。
方悦音看着怀里这个乱吃飞醋、委屈巴巴的“大宝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中那点因被禁锢而产生的郁气,也瞬间消散了不少。
她叹了口气,抬起手,温柔地揉了揉妹妹柔软的银色发顶,声音里带着纵容的无奈:“傻瓜…这也是你的宝宝啊。姐姐爱你,和爱它,是不一样的爱,但都不会少。”
方夜音抬起头,紫色的眼眸中水光潋滟,依旧带着一丝执拗的怀疑:“那姐姐最喜欢谁?”
这幼稚无比的问题,让方悦音忍不住轻笑出声。她低下头,用额头轻轻抵着妹妹的额头,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最喜欢夜音。永远都是最喜欢夜音。”
她顿了顿,看着妹妹瞬间亮起来的眼眸,补充道:“但是呢,宝宝也是夜音的一部分,所以姐姐也会好好爱它。夜音也要和姐姐一起爱它,好不好?”
方夜音眨巴着眼睛,似乎在努力理解这复杂的情感关系。她低头看了看姐姐隆起的小腹,又抬头看看姐姐温柔的笑脸,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但抱着姐姐的手臂却收得更紧了,仿佛在宣告绝对的所有权。
方悦音心中软成一片,知道这已经是妹妹最大的让步。她笑着凑上前,在妹妹微微嘟起的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安抚的吻:“乖。”
方夜音立刻被这个吻取悦了,紫色的眼眸弯了起来,像只被顺毛的猫咪,满足地蹭了蹭姐姐的颈窝,暂时将那个“争宠”的小家伙抛在了脑后。
然而,方悦音知道,这种幼稚的“争宠”戏码,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恐怕会经常上演。她的小疯子,在学会如何成为一个“母亲”之前,首先得学会分享她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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