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方悦音的身体状况却并没有像她期望的那样好转。那种深沉的疲惫感如影随形,更让她不安的是,她开始频繁地、毫无预兆地呕吐。
起初只是清晨醒来时有些反胃,她以为是肠胃不适。但很快,呕吐变得频繁起来,有时闻到一点油腻的气味,甚至只是妹妹靠近时身上沾染的、极淡的野外气息,都会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冲到角落干呕不止。
她吐得脸色苍白,浑身虚脱,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姐姐!”方夜音每次都会惊慌失措地冲过来,紫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巨大的恐慌和焦躁。她紧紧扶着摇摇欲坠的姐姐,冰凉的手颤抖着拍抚她的后背,声音带着哭腔,“怎么了?又难受了吗?是不是吃坏东西了?还是…还是上次的伤没好彻底?”
她试图用自己微弱的治愈能量渡入姐姐体内探查,却总是被一股柔和却异常坚韧的、陌生的生命能量屏障轻轻挡回。这让她更加恐惧和不安——有什么东西,在阻挡她保护姐姐!
方悦音虚弱地靠在妹妹怀里,漱了漱口,勉强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没…没事…可能就是…还没适应这里的水土…”她嘴上这么说,心中却翻涌着惊涛骇浪。
这绝不是水土不服!这种无法探查的“屏障”,这种日益虚弱的身体,这种诡异的反应…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冰锥,狠狠刺穿了她的心脏——是海王!
一定是那个怪物对她做了什么!在她体内留下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是诅咒?还是…某种恶毒的寄生体?正在吞噬她的生命力?!
她不敢告诉夜音。她怕夜音知道后,会不顾一切地去找海王残部复仇,会再次陷入疯狂和危险。她宁愿自己承受这一切。
但恐惧和绝望与日俱增。她感觉自己像个定时炸弹,随时可能伤害到夜音。她必须弄清楚,必须想办法解决。
一个计划在她心中悄然成型。
这天清晨,方悦音强撑着精神,对方夜音柔声说:“夜音,我有点想吃…山谷东边那种红色的浆果了,你能帮我去摘一些吗?”她记得妹妹提过那种浆果生长在较远的地方,来回需要一些时间。
方夜音不疑有他,看到姐姐有想吃的东西,立刻高兴起来:“好!姐姐等我!我很快回来!”她仔细检查了空间树周围的防御,又在姐姐周围布下了一层警戒能量,才一步三回头地、飞快地消失在树林中。
确认妹妹走远后,方悦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扶着树壁,强忍着眩晕和恶心,换上了一件能遮盖身形的深色外套,咬紧牙关,一步步走出了空间树。
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但她不能停下。她必须趁夜音回来前,去那个幸存者基地,找到懂医术的人,问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还有没有救…
她沿着记忆中的小路,踉跄着走向山谷出口处的那个简陋基地。守卫盘问时,她只虚弱地说自己病了,来找懂草药的人。守卫见她脸色极差,不像有威胁,便指了林婆婆的棚子。
棚子里光线昏暗,草药味浓郁。林婆婆看着这个独自前来、摇摇欲坠的年轻女子,示意她坐下。
“姑娘,哪里不舒服?”婆婆的声音温和。
方悦音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酸涩,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婆婆…我…我可能被…被一个很坏的东西…伤到了…”她含糊地提及了遭遇强大邪恶存在(她意指海王)的经历,然后描述了自己的症状:无法驱散的疲惫、嗜睡、呕吐,以及体内那股无法探查的“异物感”。
“我怀疑…他在我体内留下了…不好的东西…”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恳求,“婆婆,您能帮我看看吗?还有没有…清除的办法?如果…如果不行…”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眼神中的决绝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宁愿死,也不要变成伤害夜音的怪物。
林婆婆静静地听着,混浊却锐利的眼睛仔细打量着方悦音的气色。她示意方悦音伸出手腕。
干枯的手指搭上脉搏。棚内一片寂静。
良久,林婆婆缓缓收回手,她看着方悦音眼中那深不见底的恐惧和绝望,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种复杂的怜悯:“姑娘…你误会了。”
方悦音猛地抬头,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婆婆缓缓说道:“你这脉象…流转虽奇,生机却旺,并非邪祟入侵,也不是什么寄生之物…”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你这是喜脉啊。”
方悦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空间树的。她的灵魂仿佛已经脱离了躯壳,每一步都踩在虚空里。林婆婆那句“喜脉”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她脑海中反复回荡,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喜脉…怀孕…
她竟然…怀了那个怪物的孩子?!
是那杯药!一定是海王强迫她喝下的那杯诡异的药水造成的!那个恶魔!不仅想要玷污了她的身体,还在她体内留下了这种永恒的、肮脏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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