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悦音在剧痛中醒来。
第一个感觉是冷,刺骨的寒冷让她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第二个感觉是眩晕,整个世界都在晃动。她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被困在一棵巨大的杉树上,离地至少有十米高。
飓风将她卷到了树顶,她的右腿卡在枝桠间,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稍微一动,钻心的疼痛就让她眼前发黑。
夜音...她下意识地呼唤,却只听到风穿过树枝的呜咽。
记忆碎片般涌现:突然增强的飓风,被强行扯开的手,妹妹绝望的呼喊...她最后看到的,是方夜音在雪幕中疯狂伸出的手。
必须活下去。这个念头支撑着她开始检查自己的处境。腿骨折了,但幸运的是没有大出血。背包还在,虽然里面的物资所剩无几。最珍贵的是那个小药盒,居然还完好地挂在腰带上。
她小心地取出止痛草药嚼碎,苦涩的味道让她稍微清醒了些。接下来要思考的是如何脱困。
树下传来野兽的低吼。方悦音屏住呼吸,看到几只变异狼在树下徘徊。它们显然嗅到了她的气味,正在寻找上树的路径。
不能下去。至少在腿伤好转之前不能。
她开始清点可用的物资:半壶水,几块压缩饼干,药品,还有...夜音织的围巾。她将围巾紧紧抱在胸前,那上面残留的妹妹的气息给了她些许安慰。
夜幕降临,气温骤降。方悦音用围巾裹住冻僵的双手,开始调动治愈能力。温暖的白光在骨折处流转,但效果很慢。过度消耗让她头晕目眩,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夜音现在一定在疯狂地找我...这个想法让她心如刀绞。她了解妹妹,那个固执的孩子绝不会放弃寻找。
第二天清晨,她在树杈间发现了一个废弃的鸟窝。里面有几枚冻僵的鸟蛋,成了救命的食物。她小心地生吃了一枚,腥涩的味道让她作呕,但还是强迫自己咽了下去。
白天,她尝试着制作求救信号。用树枝和围巾做了一个简易的旗帜,希望有人能看见。但茫茫雪原中,这微小的信号显得如此徒劳。
第三天,她的体力开始透支。治愈能力消耗太大,食物和饮水也所剩无几。更糟糕的是,她开始发烧,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在昏沉中,她仿佛听见了妹妹的呼唤。
夜音...她向着虚空伸出手,我在这里...
但回应她的只有风声。绝望像冰冷的藤蔓,一点点缠绕她的心脏。
第四天,转机出现了。一队陌生的幸存者从树下经过。方悦音用尽最后的力气摇晃树枝,发出声响。
上面有人!一个年轻男子发现了她。
他们很快制定了营救方案。一个身手敏捷的女子爬上树,小心地解开卡住她的树枝。
你的腿伤得很重。女子检查后说,需要立即治疗。
方悦音被安全地带到地面。这支小队有六个人,看起来不像基地的成员。
我们是北面营地的搜救队。领队的男子解释,飓风过后,我们在寻找幸存者。
他们给方悦音处理了伤口,分享了食物和饮水。温暖的感觉让她几乎落泪。
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孩?她急切地问,大概这么高,黑发紫眼...
队员们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飓风过后,很多幸存者都失散了。领队安慰她,等你好些,我们可以帮你寻找。
方悦音靠坐在树下,望着南方。她知道,夜音一定还在找她。那个傻孩子,说不定正在做傻事。
请带我去南边。她恳求道,我妹妹一定在那里找我。
领队有些犹豫:你的腿伤...
没关系。方悦音坚定地说,我必须尽快找到她。
她不敢想象,失去她的夜音会变成什么样子。那个表面坚强内心脆弱的孩子,可能会被自责和绝望彻底吞噬。
夜幕再次降临。方悦音望着南方的星空,轻声低语:
等着我,夜音。这一次,换我去找你。
当方悦音能够下地行走时,她立即请求与搜救队的领队详谈。领队是个中年男子,名叫陈志,脸上带着常年在外奔波的风霜。
陈队长,请问这里是哪个区域?方悦音谨慎地问道。
陈志展开一张破旧的地图:我们现在在北部山脉的东侧,靠近旧时代地区的边境线。
那...请问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南边的幸存者基地?大概在这个方向。她在地图上指出大致方位。
陈志和队员们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你说的是不是那个有特殊能力者庇护的基地?
是的!方悦音激动地点头,你们知道?
听说过,但没去过。陈志摇头,那里太远了,而且中间隔着变异生物密集的森林。
另一个队员补充道:而且最近那边很不平静。听说飓风过后,有个能力者发疯了,在到处找人...
方悦音的心猛地揪紧:什么样的能力者?
据说是个能操控雷电的女孩,眼睛是紫色的。队员描述着,她在森林里到处破坏,见人就问有没有见过她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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