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的热气在室内袅袅升起，方悦音舒适地趴在池边的软垫上，任由妹妹为她按摩。方夜音的手法比之前熟练了许多，指尖带着微弱的电流，精准地缓解着她肩背的酸痛。
这里很僵硬呢。方夜音轻声说，指腹按在方悦音后颈的一处紧绷的肌肉上。
方悦音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最近是有点累...
这句话让方夜音的动作顿了顿。对不起，她的声音带着愧疚，是我太让你操心了。
不是你的错。方悦音侧过头，对妹妹温柔地笑了笑，是我自己太紧张了。
方夜音没有反驳，但接下来的按摩更加用心。她的指尖流淌着温暖的电流，仔细地疏通每一处经络。当按到腰际时，她特别放轻了力道。
姐姐的腰...还疼吗？
方悦音微微怔住。那是很久以前的旧伤，连她自己都快忘记了。你怎么知道...
我一直记得。方夜音的声音很轻，那次你为了保护我受伤的。
这个回答让方悦音心头一暖。她放松身体，任由妹妹继续按摩。电流恰到好处地渗透进肌肉深处，带来阵阵舒适的暖意。
当方夜音按摩到她的小腿时，突然发现姐姐的脚踝有些肿胀。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立即紧张起来。
可能是昨天在药草园站太久了。方悦音试图轻描淡写。
但方夜音已经站起身，快步取来药箱。她小心地为姐姐敷上草药，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以后这种工作都交给我。她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决。
方悦音本想反驳，但看着妹妹专注的神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按摩继续进行。方夜音特别在姐姐的脚踝处多停留了一会儿，电流温和地促进着血液循环。她的手法专业得令人惊讶，每个穴位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方悦音忍不住问。
方夜音的耳尖微微泛红：看了些医书...还练习了很久。
这个回答让方悦音鼻尖发酸。她想起最近经常看到妹妹在深夜还亮着灯，原来是在学习按摩技巧。
当按摩进行到手臂时，方夜音注意到姐姐手腕上的红绳有些磨损。她轻轻解下旧绳，从口袋里取出一根新的。
换一根吧。她的动作极其轻柔，我编了很久，更结实一些。
新的红绳编织得更加精致，中间还串着一颗小小的紫色晶石。方悦音认出那是妹妹能力凝聚的结晶，蕴含着保护的能量。
谢谢。她轻声说，任由妹妹为她系上新的红绳。
按摩结束时，方悦音感觉全身轻松了许多。多年的劳损和近期的紧张都在妹妹的指尖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珍视的温暖。
以后我每天都给姐姐按摩。方夜音认真地说，这样姐姐就不会累了。
方悦音拉过妹妹的手，发现她的指尖因为长时间按摩而微微发红。她轻轻握住那只手，在掌心落下一个吻。
偶尔也要让我照顾你才行。
温泉的水汽氤氲，模糊了姐妹俩的轮廓。方夜音跪坐在池水中，垂着眼帘，手指无意识地搅动着水面。
姐姐，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水声淹没，我有些话...想告诉你。
方悦音游近些，靠在妹妹身边：我在听。
方夜音深吸一口气，抬起眼时，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我...我其实很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失去控制。方夜音的声音开始颤抖，那天在猎人基地...我享受那种感觉。掌控生死的感觉...
这个坦白让方悦音心头一紧，但她没有打断，只是轻轻握住妹妹的手。
那些惨叫声，那些鲜血...方夜音闭上眼，脸上浮现痛苦的表情，我本该感到愧疚，可是...可是有一部分的我在为此兴奋。
温泉的水波轻轻荡漾，映照出她眼中的挣扎。
每次使用能力，我都感觉到那个部分在变大。她伸出另一只手，淡紫色的纹路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有时候我会想，也许我本来就是个怪物...
你不是怪物。方悦音坚定地打断她，你是我最重要的妹妹。
方夜音苦笑：可是姐姐，连我自己都分不清，哪些感情是真实的，哪些是被能力影响的。她的目光落在方悦音脸上，比如我对姐姐的...
她突然顿住，耳根泛起红色。
方悦音温柔地接话：你对我的感情？
方夜音点点头，声音更小了：我分不清...这份感情到底是我真实的感受，还是能力带来的扭曲...
这个困扰她许久的疑问终于被说出口。温泉的水汽似乎更浓了，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在一片朦胧中。
方悦音没有立即回答。她轻轻捧起妹妹的脸，让两人目光相对。
夜音，记得你七岁那年吗？她的声音很柔，你发着高烧，却还死死抓着我的衣角，说姐姐不要走
方夜音怔住了。
那时候你还没有能力，但这份依赖就已经存在了。方悦音的指尖轻抚过她的脸颊，能力可能会放大情感，但不会无中生有。
泪水在方夜音眼中聚集：可是...如果有一天我完全失控...
那就由我来阻止你。方悦音的声音依然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就像你一直保护我那样，我也会保护你，不让你迷失自己。
这个承诺像一道光，穿透了方夜音心中的迷雾。她扑进姐姐怀里，肩膀微微颤抖。
对不起...她哽咽着说，我一直不敢告诉你...
傻孩子。方悦音轻拍她的背，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永远都是我的夜音。
温泉的水渐渐凉了，但相拥的两人却感觉格外温暖。当方夜音抬起头时，眼中的阴霾已经散去大半。
姐姐，她轻声问，如果...如果我想要的不只是这种程度...
方悦音微微一笑，在妹妹额间落下一个吻：那就让我们慢慢来，弄清楚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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