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中,方夜音抢过姐姐手中的锄头。我来。她的动作干净利落,一锄下去便翻开大块泥土,效率远超常人。
方悦音没有争抢,转而拿起种子袋,仔细地将菜籽按种类分开。她看着妹妹劳作的身影,忽然开口:慢一点。
方夜音动作一顿,不解地回头。
土地需要呼吸。方悦音走到她身边,手指轻抚刚翻开的土块,太急促会伤到地气。
这个说法让方夜音微微怔住。她习惯了用力量解决问题,从未想过土地也有自己的节奏。
像这样。方悦音接过锄头,示范着轻柔的力道,感受土地的回应。
方夜音学着姐姐的样子再次尝试。起初她仍控制不好力道,要么挖得太深,要么太浅。但在方悦音的耐心指导下,她渐渐掌握了那种奇妙的韵律——锄头落下时能感知到土壤的松软程度,翻土时能听见草根断裂的细微声响。
很好。方悦音将种子递给她,现在,给它们找个舒服的家。
方夜音蹲下身,指尖在松软的土面上轻轻划过。强化后的触觉让她能清晰感受到土壤的湿度和温度。她小心地挖出浅坑,将种子一粒粒放进去,动作轻柔得像在安置什么珍宝。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她忍不住问,我的能力可以更快...
然后呢?方悦音在她身边蹲下,手指抚平她刚埋好的土坑,让它们在电光中生长?
方夜音沉默了。她看着自己沾满泥土的手,忽然明白了姐姐的用意——有些过程无法被力量替代。
午后的阳光变得炙热。方夜音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但她拒绝休息,执意要完成最后一片菜畦。方悦音只好拿着水壶跟在她身后,时不时为她擦汗。
这里,方悦音指着刚播完种的菜畦,该浇水了。
方夜音凝神感知,果然发现那片土壤比其他地方干燥。她正要调动能力引水,却被姐姐轻轻按住手。
用这个。方悦音将木勺递给她,一勺一勺地浇。
这个要求几乎让方夜音失笑。她能用电流精准击中百米外的目标,却要像个普通人般浇水?
但她还是接过了木勺。当清凉的井水从勺中倾泻而出,滋润干渴的土壤时,她忽然体会到一种陌生的平静。水渗入泥土的声音,种子在土中安家的静谧,这些细微的动静比任何雷暴都更让她心安。
日落时分,整片菜地终于开垦完毕。整齐的田垄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新播的种子在土中沉睡。
方夜音站在地头,看着这片由她们共同开垦的土地。她感受到的不再是力量的消耗,而是一种奇异的充盈。
等它们长大,方悦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们就能吃到自己种的蔬菜了。
方夜音回头,看见姐姐站在暮色里,笑容比晚霞更温暖。她忽然明白,这片土地不只是在种植食物,更是在种植希望——一种不需要依靠力量也能生存下去的希望。
她伸手握住姐姐沾着泥土的手,轻声说:到时候,我给姐姐做菜。
这个承诺很轻,却比任何誓言都更重。在这片新开垦的田地里,某种新的可能正在悄悄生根发芽。
方夜音站在刚完工的兔舍前,眉头微蹙。围栏里的灰兔警惕地竖起耳朵,不肯靠近这个新家。
太大了。方悦音轻声说,它们会没有安全感。
方夜音沉默地拆掉过于宽敞的兔舍,重新丈量尺寸。这次她放慢动作,木料在她手中温顺地成型,不再是被暴力切割的对象。当新的、更紧凑的兔舍建成时,灰兔果然试探着跳了进去。
为松鼠准备树屋时,方夜音在选材上犯了难。她本能地想用最坚固的木材,却被姐姐轻轻按住手。
要选轻巧的,方悦音带着她抚摸不同树皮的纹理,太重了树枝会承受不住。
方夜音闭上眼,指尖流过细微的电光,感知着木材的密度。最后她选了几段榉木,动作轻柔地打磨边缘,确保没有一根木刺会伤到那些小爪子。
搭建鸟舍是最难的。方夜音习惯性地想用力量固定每个接口,方悦音却摇头:要留些晃动的余地,风来的时候,它们需要随着树枝摇摆。
这个要求几乎违背了方夜音的所有本能。她习惯于绝对的稳固,难以理解为什么要刻意留下破绽。但在姐姐的注视下,她还是松开力道,让鸟舍的接口保持恰到好处的灵活。
当最后一座鸟舍挂上树枝时,受伤的山雀扑棱着翅膀飞了进去,发出愉悦的鸣叫。方夜音怔怔地望着那个微微晃动的鸟舍,第一次发现不完美也可以如此动人。
夜幕降临时,所有小动物都安顿好了。灰兔在新窝里打着盹,松鼠在树屋中储备坚果,山雀在鸟舍里梳理羽毛。
方夜音站在院子里,感受着这片小小的生态。她能听见每个生命的呼吸,能感知到它们安心的状态。这种掌控不再是为了囚禁,而是出于真正的守护。
它们很快乐。方悦音来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杯温水。
方夜音接过杯子,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姐姐的手。这一次,电流温顺地蛰伏在皮肤下,没有一丝外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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