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澈抱着那块满是泥污的石头。
他径直走向不远处的解石区。
周小强跟在后面,脸上写满了不解和担忧。
“澈哥,你真要切啊?”
“五千块呢,就这么打了水漂?”
轩辕澈没说话,脚步不停。
解石区围满了人。
刺耳的切割声和嘈杂的议论声混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机油和石粉的味道。
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师傅,正叼着烟,操纵着巨大的切割机。
“师傅,解石。”
轩辕澈将怀里的石头,放在了布满划痕的解石台上。
老师傅瞥了一眼那块歪瓜裂枣的石头,眉头皱了皱。
垫脚石都比这好看。
他又看了一眼轩辕澈和周小强。
两个穿着校服的学生。
老师傅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又是被坑了的学生仔。
“小兄弟,想从哪儿切?”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注意到了这边。
“嘿,看那块石头,长得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
“就这玩意儿,也学人来赌石?”
“现在的年轻人啊,总想着一夜暴富。”
之前那个卖石头的摊主,也抱着胳膊挤在人群里。
他脸上挂着看好戏的笑。
他已经准备好,等会儿这小子切垮了,再好好嘲讽他几句。
让他知道知道,社会的险恶。
轩辕澈无视了所有的声音。
他从解石台上拿起一支粉笔。
在那块满是泥污的石头表面,随意地画下了一条线。
那条线,歪歪扭扭,看起来毫无章法。
“师傅,从这里切。”
老师傅看了一眼那条线。
再次叹了口气。
外行。
彻头彻尾的外行。
从这里切下去,完全是乱来。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这是规矩。
“好嘞。”
他戴上护目镜,发动了机器。
嗡——
巨大的圆形锯片开始高速旋转,发出尖锐的啸叫。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块毫不起眼的石头上。
周小强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
他紧紧盯着那飞速旋转的锯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老师傅稳稳地推动操作杆。
滋啦——
锯片与石头接触,爆开一串刺眼的火星。
刺耳的切割声,让周围的议论声都小了下去。
时间仿佛过得很慢。
一分钟后。
“咔嚓。”
一声轻响。
石头,被一分为二。
老师傅关掉机器,取下护目镜。
他拿起水瓢,将切面上的石粉冲洗干净。
灰白色的切面,暴露在众人眼前。
什么都没有。
就是最普通,最廉价的岩石。
连一丝杂色都看不到。
“哈哈哈哈!”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垮了!垮得一塌糊涂!”
“五千块买块废石头,笑死我了!”
“这学费交得,值!”
那个卖石头的摊主,笑得最开心,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指着轩辕澈,对着身边的人大声说。
“看到了吧?我早就说了,这就是块垫脚石!”
“这小子还非当个宝!”
周小强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臊得慌。
他感觉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自己身上。
他拉了拉轩辕澈的衣角,压低声音。
“澈哥,咱……咱走吧。”
太丢人了。
然而,轩辕澈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沮丧和尴尬。
他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他走到解石台前。
伸出手指,在灰白的切面上轻轻一点。
“师傅。”
“再擦一公分。”
他的声音很平静。
人群的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还没放弃?
都切成这样了,还想做什么?
老师傅也愣住了。
他干这行几十年,第一次见到这么头铁的。
“小兄弟,算了吧。”
“这块石头,已经没希望了。”
轩辕澈没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那眼神,淡漠,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压力。
老师傅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他咬了咬牙。
“行!擦就擦!”
“反正钱你都付了!”
他换上更小的砂轮片。
“哼,不见棺材不掉泪。”
摊主在人群中冷笑。
周小强捂住了自己的脸,不忍再看。
嗡——
砂轮机再次启动。
老师傅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砂轮,在那灰白的切面上打磨。
石粉簌簌落下。
一毫米。
五毫米。
就在砂轮即将磨到一公分深度的时候。
“滋——”
一抹绿光,突然从飞扬的石粉中迸射而出!
那绿色,是如此的浓郁,如此的纯粹,如此的霸道!
像是一滴最纯净的颜料,滴入了清水之中,瞬间渲染开来!
嗡!
老师傅手一抖,砂轮机差点脱手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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