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块下品灵石在掌心发烫，像颗烧红的碎石。陈砚的心跳撞得胸腔发疼——这不是赌，是青禾陈家被逼到悬崖边的最后一撑。赢了，灵田能长出“希望”；输了，家族仅存的念想，会随这粒灵石一同化为齑粉。
他的神识死死锁在那株灰牙米上，系统面板的字迹在眼前发亮，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
【灰牙米（初生变异倾向）】
【状态：临近成熟，生机旺盛，受优化灵雨与灵田反馈滋养，植株结构存不稳定优化迹象，自然变异概率＜1%。】
【催化建议：注入精纯灵气可提升变异率至5%，但35%概率因灵气冲击枯萎。下品灵石可提供所需灵气。】
1%的自然变异，35%的枯萎风险，5%的成功可能。陈砚攥紧灵石，指节泛白——赵家的靴印还在田埂上，族里孩子的野菜粥已经稀得能照见人影，按部就班的积累，等不起！他要的不是“可能”，是“一定”能攥在手里的成果。
他先用灵雨术将禾苗周围的土壤浇得润透，又把黑淤土细细培在根系周围，像给即将上战场的勇士披好铠甲。做完这一切，他盘膝坐下，双手虚覆在稻穗上方，指尖的灵力顺着系统标出的【基础催化术】路线流转——这法术粗陋得可笑，本质就是用自身做“导管”，把灵石灵气硬灌进植株，全凭禾苗的韧性硬扛。
“起！”陈砚低喝一声，左手猛地催动灵石。精纯的灵气瞬间涌入经脉，像滚烫的铁水浇过血管，疼得他额头青筋暴起。他死死攥着灵气流，不敢有半分松懈，将那股灼热的力量，一点点压进稻穗里。
嗡——
稻穗猛地震颤起来，淡黄色的稻粒开始发黑，接着泛出一层灰白，最后竟染上了银灰色的金属光泽。叶片无风自动，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在痛苦呻吟，又像在贪婪吸吮。陈砚的灵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炼气四层的丹田迅速干瘪，经脉被灵气撑得隐隐作痛，豆大的汗珠砸在泥土里，瞬间被吸干。
灵石的光芒越来越暗，从莹白褪成乳白，最后只剩一层灰雾。陈砚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就在他以为要撑不住时，系统提示音如惊雷炸响：
【叮！催化成功！灰牙米良性变异，进化为‘铁牙米’！】
【灵田获得催化反馈，肥力+3！灵气+5！】
陈砚脱力般坐倒在地，左手的灵石彻底化为齑粉，顺着指缝飘落在田埂上。但他顾不上擦汗，爬起来扑到禾苗前，眼睛亮得惊人——那稻穗已完全成熟，银灰色的颗粒紧密排列，用手指一弹，竟发出“叮叮”的脆响，像串微型的铁珠。
【铁牙米（凡阶中品）】
【特性：质地坚硬，灵气含量为普通灰牙米3倍，需灵力软化或久熬方可食用。长期食用可强化气血，提升肉身强度。】
【备注：变异起点，坚韧象征，可作为优质种子扩种。】
凡阶中品！三倍灵气！还能强化气血！陈砚的手都在抖——这哪里是口粮，这是能让族人实打实变强的修炼资源！对如今连聚气散都凑不齐的陈家来说，这粒米，比任何法宝都珍贵！
他小心翼翼地摘下稻穗，指尖抚过坚硬的米粒，粗略一数，竟有二十多粒！二十多粒能当种子的铁牙米！只要种下去，用灵田的灵气滋养，很快就能收获一片铁牙米田，陈家的日子，终于有了盼头！
陈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稻穗收好，只留下三粒。一粒要给族长，这是最硬的“投名状”；一粒要当“火种”，藏好留作后路；最后一粒……他看着空荡荡的丹田，眼神一狠，剥去硬壳，将米粒塞进嘴里。
米粒入口如碎石，硌得牙床发疼。陈砚运转最后一丝灵力，一点点将其软化，咽入腹中。下一秒，一股远比普通灰牙米精纯的灵气在丹田炸开，带着沉稳的力量，顺着经脉流遍全身，干涸的丹田瞬间被滋润，疲惫的肉身也泛起暖意，连之前催化时受损的经脉，都在这股力量下缓缓修复。
这一粒，抵得上他苦修三天！陈砚握紧拳头，心中狂喜——只要铁牙米能批量产出，族人的修炼速度、肉身强度，都能提上来，赵家再敢来挑衅，就不是筑基修士一嗓子能吓走的了！
第二天清晨，陈砚揣着那粒铁牙米，直奔族长的竹屋。陈远山正在打坐，听见动静睁开眼，看到陈砚手中的银灰色米粒时，浑浊的眼睛猛地一缩，腾地站了起来。
“这是……”老人快步走过来，颤抖着接过米粒，指尖的灵力探入其中。当他感知到那股醇厚的灵气时，身体猛地一震，抬头看向陈砚，声音都在发颤：“从那片灵田里种出来的？”
“是，族长，侥幸变异成了凡阶中品。”陈砚平静地回答，隐去了催化时的凶险。
陈远山攥着铁牙米，指节都泛了白。他活了一百二十年，从没见过陈家的灵田能种出中品灵谷。这粒米不是粮食，是陈家的“救命符”！他沉默了许久，突然连说三个“好”，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好！从今日起，家族库房最后五块下品灵石，全给你！我亲自下令，所有族人，必须把你要的‘废料’都攒起来！你要什么，只要陈家有，优先给你！”
这是孤注一掷的决断——把家族最后的家底，都押在了陈砚和那片灵田上。
陈砚接过族长递来的灵石袋，触手沉甸甸的。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种田路，不再是一个人的挣扎，而是整个陈家的希望。
走下竹屋时，阳光正好洒在青禾山上。陈砚摸出怀里的铁牙米种子，银灰色的米粒在阳光下泛着光。他看向山脚的灵田，那里，十七株灰牙米正迎风挺立，而更广阔的土地，正等着他播下新的希望。
扩种，现在就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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