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的眼神微凝,随即恢复正常。他转向曜,平静地说:“终军打听了我的下落。”
曜挑眉:“他想要见你了?”
霍去病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面,唇角泛起一丝若有无几的笑意:“不知,我与他从前虽未见过,但为免意外还是不见的好。”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轻松,对曜说道:“内部隐患已除,周淳这个外患也已解决,南疆大局初定。我曾答应带阿禾出去走走,是时候兑现了。”
曜闻言,眼中露出真切的笑意:“早就该如此!这几年苏小哥为你殚精竭虑,奔波劳碌,是该好好放松一下。打算去何处?”
“尚未定论,”霍去病目光掠过浩渺湖面,投向更远的山峦,“阿禾一直想实地考察南疆的药材分布与民俗疗法。或许沿澜沧江而下,探访沿岸村寨的巫医;或许去哀牢山深处,寻找那些医书上未曾记载的草药。随他的兴趣而定。既灼有意相邀,我们就先去神蛇山。”
“妙极!”曜抚掌笑道,“阿弟灼儿若是知道你们要来,定会欣喜不已。他前几日还念叨,说苏小哥答应教他一些新的病理知识,一直盼着呢。”
他看向霍去病,带着几分兄弟般的关切:“之后你们安心去游历便是。临远城这里有王虎兄弟坐镇,各部族间有我照应。太守那边,只要大局安稳,他推行他的政令,我们经营我们的生活,井水不犯河水。”
霍去病颔首,眉宇间是多年来罕见的疏朗与闲适。
“如此,便有劳你了。”
夕阳将滇池染成一片金红,归舟的帆影点缀其间,宛如画境。
霍去病与曜又闲谈片刻,定下了过两日霍去病与苏沐禾先行前往昆明部圣地,一方面让苏沐禾与灼汇合,探讨医学,另一方面也从那里开始他们的云游之旅。
回到商行时,已是华灯初上。苏沐禾正在庭院中检查行囊,几件便于山野行走的男式劲装,一个装满各种自制药剂和手术工具的特制医药箱,还有他那个从不离身的、自制的笔记本,打点得利落整齐。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眼中带着询问。
作为来自现代的灵魂,他始终对这片古老土地上的医学奥秘充满探究欲。
霍去病走到他身边,看着他医药箱,语气温和:“都安排好了。后日出发,先去圣地看灼,之后……便随你心意,你想去哪里采药、访医,我们就去哪里。”
苏沐禾咧嘴笑起来,眼中闪着专业性的兴奋光芒:“我之前在昆明部古籍里看到记载,说哀牢山深处有种‘血竭’,止血生肌效果奇佳,但极难寻觅。还有,澜沧江下游的傣寨,他们的‘风疹疗法’很有意思,我想去亲眼看看。”
“好,那我们就先去哀牢山,再顺江而下。”霍去病看着他充满干劲儿的样子,目光柔和,“你列个单子,把想去的地方、想找的药草都记下,我们逐一走过。”
夜色温柔,笼罩着这座逐渐安宁的边城。室内烛火温暖,映照着两人规划行程的身影——一个指着地图分析路线,一个在笔记本上飞快记录着目的地和考察目标。
窗外,南疆特有的湿润晚风带来远山草木的清新气息,预示着一段融合了探险、求知与陪伴的崭新旅程,即将开始。
启程那日,天光未亮,两匹骏马已驮着简单的行囊,悄然离开了尚在沉睡的临远城。
苏沐禾深吸一口带着晨露清香的空气,心情是穿越以来少有的纯粹畅快。
他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医药包,对身旁的霍去病笑道:“感觉像是……嗯,毕业旅行!”他用了那个只有自己才懂的词。
霍去病虽不解“毕业”为何意,但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雀跃,唇角微扬:“那便好好‘旅行’。”
三日后,他们抵达了昆明部圣地。灼早已在山口等候多时,见到他们的身影,几乎是飞奔过来。
“苏哥!霍大哥!”灼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喜悦,他先是恭敬地向霍去病行了礼,随即就迫不及待地拉住苏沐禾的袖子。
“你上次说的那个‘微生物致病的可能性’,我思考了很久,有一些新的想法……”
霍去病看着瞬间就陷入热烈学术讨论的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却带着纵容的笑意。他将马匹交给迎上来的族人,自行去安顿。
在圣地的几日,苏沐禾与灼几乎形影不离。他们一起研究圣果的培育,苏沐禾运用现代的植物学知识提出了几种优化培育方法的设想;他们查阅部落古老的医书,苏沐禾用现代医学理论去解读那些神秘的巫医符号和疗法,常常让灼有茅塞顿开之感。霍去病则乐得清闲,或在圣地周边勘察地形,或与曜刚安排上山来的的族老们闲话,了解更深处的风土人情。
几日后,辞别了依依不舍的灼,两人真正的云游开始了。
他们首先进入了连绵起伏的哀牢山。这里古木参天,藤萝密布,是草药的宝库。苏沐禾如同掉进了米缸的老鼠,每天都兴奋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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