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单膝跪地,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管事!属下……总算等到您了!
他抬头仔细打量着霍去病,见他气色红润,目光炯炯有神,这才真正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喜悦。这些日子,他表面按兵不动,内心却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藏在蛇神山中的霍去病。
起来说话。霍去病伸手虚扶,语气沉稳如山,此行如何,城里情况又如何?
王虎立刻起身,压低声音汇报道:管事,自商队出城后,周淳那边看似风平浪静,但入城处增加了不少暗哨,对往来人等的盘查也严格了许多。我们的人一切按照管事之前的吩咐,保持静默,避免引起周淳注意。
他顿了顿,继续道:属下按照管事吩咐,一直以采购药材为名在城外活动,与几个兄弟保持着联系。我们的人大部分都已分散隐匿好,只待管事号令。另外……他看了一眼霍去病身后的苏沐禾,补充道。
苏小哥需要的几味辅药,末将也已备齐。王虎压低声音。
霍去病静静听着,脑中飞速分析着这些信息。周淳果然没有撕破脸,而是选择了监视和等待,这符合他老谋深算的性格。
做得很好。霍去病赞许地点点头。
从现在起,我依旧是李定朔。你安排一下,我们该回城了。动静不妨大一些,让该知道的人都知道,李定朔……回来了。
王虎眼中精光一闪,立刻明白了霍去病的意图——这是要反客为主,主动回到周淳的视野中,看他下一步如何出招。
是!管事!马车和货物都已准备好,就在林子外面!保证让临远城的人都看到,您不但病愈归来,还带回了一批上好的!
霍去病微微颔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锦袍,将一把描金折扇地一声展开,轻轻摇动。
一瞬间,那个带着几分商贾圆滑、几分世家子弟慵懒的李定朔便又回来了,只是那双眼眸深处,比之以往,更多了几分洞悉一切的冷静与掌控全局的自信。
走吧,阿禾。李定朔微微一笑,语气轻松。
回城,也该让周太守看看,我这,养得如何了。又给他带回了什么好东西。
一行人走出竹林,只见林外空地上停着三辆马车。为首的马车宽敞华丽,显然是为主人准备的;后面两辆则载着沉甸甸的货物,用油布盖得严严实实。八名精干的护卫肃立四周,眼神锐利,气势不凡。
王虎亲自为霍去病掀起车帘,低声道:管事,后面的货车上,除了掩人耳目的药材和布匹,还藏了些好东西——都是按照您的吩咐采买的。
霍去病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轻轻点头,弯腰登上马车。
苏沐禾紧随其后,他的药箱也已妥善安置在车内。
车队缓缓启动,沿着官道向临远城方向驶去。马蹄踏在黄土路上,发出规律的声响,车辕吱呀,在这寂静的午后显得格外清晰。
马车内,霍去病看似悠闲地靠着软垫,手中把玩着折扇,实则锐利的目光透过微微掀起的车帘,已将沿途所有可疑之处尽收眼底。
他的感官在康复后变得异常敏锐,能清晰地听到远处林中的鸟鸣虫嘶,甚至能分辨出风中夹杂的不同气息。
苏沐禾安静地坐在一旁,手指看似无意地搭在装有银针的布袋上。
作为一名医者,他的感知同样敏锐,此刻正全神贯注地警惕着四周的任何异动。
有些不对劲。行驶了约莫一刻钟后,苏沐禾忽然低声说道。
太安静了。连鸟叫声都稀疏了不少。
霍去病微微颔首,他早已察觉。这片榕树林平日虽不算热闹,但也不该如此死寂。他放下折扇,右手看似随意地搭在了身旁的一个暗格上。
就在距离城门尚有二里,车队完全进入一片榕树特别茂密、官道也略显狭窄的区域时,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
咻——
紧接着,数十个衣衫褴褛、手持各式兵刃的汉子从林中窜出,拦在了官道正中。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手中一柄鬼头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那大汉扯着嗓子喊道,一副标准的山贼做派。
车队立刻停下,王虎策马向前,厉声喝道: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这是李记商行的车队,识相的赶紧滚开!
那山贼头目却狞笑一声:管你什么李记张记!弟兄们饿了半个月了,今天这货,我们要定了!兄弟们,上!
随着他一声令下,那些顿时叫嚣着冲了上来。王虎和护卫们立刻拔刀迎战,双方顿时混战在一起。
车厢内,苏沐禾紧张地握着银针:管事,看来是遇到劫道的了。
霍去病却微微皱眉。这些山贼看似杂乱无章,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的进攻颇有章法,几人一组相互配合,进退有度。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兵刃虽然五花八门,但保养得极好,在阳光下闪着锋利的寒光,这绝不是寻常山贼能有的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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