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李某乃一介商贾,只闻其名,从未涉足。不知大祭司此言何意?莫非我李记商行有何处得罪了昆明部,竟要构陷于此?”
说着,他还适时地咳嗽了几声,面色显得有几分苍白。
周淳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他确实没有确凿证据,仅凭大祭司一面之词和模糊的描述,难以定论。况且眼前这位“李管事”的表现太过自然,丝毫看不出破绽。
他干笑两声,语气稍稍缓和:“李管事不必动怒,本官也是例行公事,既然不是李管事,那想必是昆明部的人看错了。不过……”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若有若无的威胁:“近日南疆不太平,李管事还是少出门为好,尤其像蛇神山那等蛮荒凶险之地,若无事,最好避而远之,以免惹祸上身。”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官袍,意味深长地说道:“为了李管事的安全着想,本官会加派人手,保护商行安全。”
这“保护”二字,他说得格外缓慢,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霍去病神色不变,淡然应道:“那便多谢大人美意了。”
在周淳转身的瞬间,他悄无声息地塞过一沓银票,低声道:“李某也只是想做点小生意糊口,还望大人多多关照。”
周淳不动声色地袖了银票,脸色稍霁,但眼中的审视并未减少。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霍去病一眼:
“李管事是明白人,如今这南疆地界不太平,有些浑水,还是不蹚为妙。”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内室方向,最终留下一句:
“你好自为之。”
送走周淳一行,霍去病脸上的惶恐瞬间褪去,眼神恢复锐利。他快步走回内室,王虎紧随其后。
“周淳疑心已起,绝不会因我和银票就完全放心。”霍去病语速极快。
“他口中的,实为监视囚禁。我们必须在他反应过来,彻底封锁我们之前,抢先一步。”
王虎神色一凛:“管事的意思是?”
“将计就计。”霍去病沉声道,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我既然,那就病到底。明日一早,就以采购珍稀药材为我调理身体为名,组织商队出城。”
他详细吩咐道:“车队里安排一个身形与我相似的伙计,务必让周淳的人确信我重病难行,却心系商行事务,甚至派亲信随队监督。我走后商队继续去往江洲城,照旧和上次一样采买些药材和其他杂货。”
说到这里,霍去病走到案前,提笔快速写下一份清单:“按照路程,我会在明日出城的地方等你们一起回城。其他的,见机行事。”
他放下笔,郑重地看向王虎:“记住,钱财货物都是身外物,保住性命才是首要。万一情况有变,立即放弃货物,带着兄弟们撤离。”
王虎眼睛一亮:“明修栈道!如此一来,周淳的视线都会被这支车队吸引,即便有所怀疑,也需时间验证。那暗度陈仓……”
他忽然想到什么,担忧地问道:“可您的身体……这一路奔波,还要避开周淳的眼线,恐怕……”
“无妨,尚能支撑。”霍去病摆手,语气不容置疑。
“时间紧迫,必须赶在陈平带回援手之前,稳固住蛇神谷的据点。否则,我们便是瓮中之鳖。”
王虎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当即躬身领命:“属下明白,这就去准备。”
次日清晨,李记商行的车队果然浩浩荡荡地出发了。五辆马车,十余名伙计随行,场面颇为壮观。
霍去病骑着马走在队伍最前面,故意在城门口与守军寒暄,还特意下马出示路引,确保周淳的眼线将他的容貌看得清清楚楚。
“张校尉,近来可好?”霍去病笑着与守城校尉打招呼,声音洪亮。
“我这病了好些日子,得去江洲城采购些药材调理调理。”
那张校尉显然也得了周淳的吩咐,仔细查验了路引,又特意多看了霍去病几眼,这才放行:“李管事保重身体,早去早回。”
车队行了一日,在日落时分抵达一处驿站。霍去病如常安排众人歇息,与伙计们一同用了晚膳,还特意在驿站大堂坐了许久,让所有人都看见他“抱病在身”却仍坚持处理事务的模样。
直到子夜时分,驿站中众人都已熟睡,霍去病才悄无声息地翻窗而出。陈平的副将林生早已在外接应,两匹快马装备整齐,正在月色下等候。
“管事,都安排好了。”林生在马上低声道,“商队会继续往江洲方向走,王虎找了个替身扮作您的模样。沿途我们都安排了眼线,一旦有变,会立即发出信号。”
霍去病点头,利落地翻身上马:“走!”
两人不敢停留,立刻投身于茫茫夜色笼罩的山林之中。为了避开可能存在的眼线和巡逻队,他们专挑人迹罕至的险峻山路,跋涉极为艰难。
南方的山林与北方大不相同,茂密的植被几乎遮蔽了天空,脚下是湿滑的苔藓和盘根错节的树根。夜行动物的叫声此起彼伏,更添几分凶险。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