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禾接过那油纸包,指尖碰到微凉的梅子,心中五味杂陈。
他看着霍去病走在前面,偶尔会因为路边小贩的吆喝而侧目,甚至会因为看到造型奇特的南疆面具而微微挑眉。
这一刻,他仿佛卸下了所有的重担,只是一个寻常的、在异乡准备过年的年轻人。
然而,苏沐禾没有错过他偶尔停下脚步,看似在挑选商品,实则借着摊位上的铜镜或光亮的器皿反射,不动声色地观察身后情形的小动作。
也没有错过他尽管面色平静,但呼吸在久站后总会变得略微深长,那是体内毒性仍在侵蚀的迹象。
这份刻意营造的“温馨”,更像是一场表演,演给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眼睛看。
但不知为何,看着霍去病将那几张红色剪纸仔细收好的侧影,苏沐禾心里还是生出一点微弱的、不合时宜的暖意。
雨势暂歇。霍去病与苏沐禾走到了昨夜租下的那间铺子,果然位置紧要,不仅临着大街,后门更通向一条僻静小巷,进退皆宜。
“租期灵活,甚好。”霍去病站在空荡的店铺里,声音带着回响。
“收拾出来,年后便可先经营起来看看。”
苏沐禾看着他平静的侧脸,忽然明白了这不仅仅是为了做戏。
租赁这处产业,既是向对手施压,显示立足观望的决心,迫使对方更快露出破绽;同时,这也是一条潜在的退路,一个在临远城能够独立运作、不受监视的据点,且不似购置产业那般引人注目,也更为灵活。一石二鸟,看似张扬,实则深谋远虑。
王虎领命而去后,整个“李记商行”便悄然却高效地运转起来。不过两日功夫,那间位于南市十字路口的租来的铺面已焕然一新。
临时打制的“李记商行”木牌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下清晰可见,虽未正式开张营业,但门前洒扫洁净,廊下已挂上了几盏预备过年用的红灯笼,俨然一副暂稳脚跟、观望风色的模样。
霍去病刚踏进客栈房门,衣袂间还带着新铺面那股淡淡的尘木气味,陈平便如鬼魅般从梁上悄无声息地落下。
管事,陈平的声音压得极低,那晚宴席上的女刺客,查清了。
霍去病随手将沾湿的外袍解下搭在屏风上,目光仍锁定在陈平身上:说下去。
陈平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银饰,形状似蛇,鳞片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这是在刺客落脚处床下的暗格里找到的。是李岩府上圈养的死士才有的标记,蛇首向内,表示听命于家主。
苏沐禾接过银饰细看,触手冰凉:李岩?那周淳为何要帮他遮掩?
因为金矿。陈平解释道,声音更沉了几分。
李岩与周淳早有勾结,想要独占蛇神谷新发现的金矿。李岩告知周淳,我们这个‘商队’在此时出现在临远城,绝非偶然,定是来分一杯羹的。
霍去病拿起那枚蛇形银饰,在指间摩挲,感受着那冰冷的质感:所以那晚的宴席,从一开始就是个局?周淳假意设宴接风,实为李岩制造动手的机会?
正是。陈平点头,李岩派阿月行刺,无论成败,周淳都可假意相护,既能在昆明部使者面前演一出‘公正严明’,又能试探我们的虚实和随行护卫的力量。若我们真是普通商人,经此一吓,多半会知难而退,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苏沐禾恍然大悟,背后沁出一层细汗: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你的真实……
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霍去病接口道,唇角泛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在他们眼里,我们不过是个背景可能有点复杂、但终究是来抢食的商队罢了。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厌烦。
“我终究是高看了李崇,以为他至少能约束住他这个不安分的弟弟。”
“毕竟是亲弟弟,血脉相连,总存着一份不忍吧……”苏沐禾轻声道,话语里带着几分对人性复杂的感慨。
陈平继续汇报,面色凝重:更麻烦的是,周淳信了他。这几日一直有人在客栈周围徘徊,紧盯着我们的动向。昨天租赁铺面的举动,似乎让周淳更加确信我们是来争夺金矿的。他安插在城中的眼线,盯我们盯得更紧了。”
霍去病听完,脸上并无意外之色,反而露出一丝预料之中的冷峭:“他信了就好。他把注意力放在我们这‘商队’身上,才能方便我们做真正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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