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惊无险地渡过沼泽,苏沐禾踏上坚实的土地,几乎要虚脱,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可还没喘匀气,他又像想起什么,猛地跳起来,跑到霍去病身边,紧张地打量他:“管事,您没事吧?有没有扭到?快让我看看!” 那焦急的模样,仿佛刚才在沼泽里跳舞的不是他自己,而是霍去病。
霍去病拂开他伸过来的手,目光却望向沼泽对岸,眉头微蹙。这片沼泽虽然难行,却也成了天然的屏障。
“休息一刻,继续赶路。”霍去病下令。
苏沐禾闻言,立刻忘了检查伤口的事,赶紧从药囊里掏出水囊和干净布巾,蘸了水递给霍去病擦脸,又忙着把刚才采的泽泻收好,嘴里还不忘邀功:“等到了安稳地方,我就用这泽泻给您调理,保证药到湿除!” 他脸上又是汗又是泥,却笑得见牙不见眼,仿佛刚刚完成了一项伟大的探险。
短暂的休息后,四人再次启程。沿着被人踩出的小径,他们逐渐深入丘陵腹地。这里人迹罕至,林木愈发葱郁,偶尔能见到一些人类活动的细微痕迹——被折断的树枝、熄灭已久的篝火余烬,却始终不见人影。
“看来这条路确实还有人走,”赵龙仔细观察着地面,“痕迹很新,不超过两日。”
王虎握紧了手中的刀,瓮声道:“但愿别撞上正主儿。”
苏沐禾却有些兴奋,压低了声音,眼睛滴溜溜地转:“什么人啊?!山匪吗?话本里都说他们神出鬼没,赚的都是刀头舔血的钱!你们说,他们会不会把财宝藏在这种山里?” 他已经开始畅想发现宝藏,然后给霍去病买无数珍贵药材补身子的场景了。
霍去病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地打破他的幻想:“亡命之徒,轻装简行,不会携带无用之物。”
“哦……”苏沐禾悻悻地应了一声,但没过多久,又被路旁一簇开着小紫花的植物吸引了注意力,“呀!丹参!” 他立刻忘了宝藏,欢天喜地地扑了过去。
就这样,在苏沐禾时而咋咋呼呼发现药材,时而异想天开揣测山匪生活的氛围中,队伍沉默而迅速地前行。霍去病始终走在最前,他的方向感极强,即使在这错综复杂的山林里,也清晰地朝着东南方向推进。
傍晚时分,他们在一处背风的山坳里发现了人工挖掘的浅洞,洞口还有垒砌的灶台痕迹,显然常被用作过歇脚点。
“今夜在此歇息。”霍去病下令。
王虎和赵龙立刻分头查探四周,确认安全。苏沐禾则兴奋地钻进浅洞,东摸摸西看看,仿佛在考察什么名胜古迹。
“这地方不错!遮风挡雨,比露天强多了!” 他手脚麻利地开始清理洞内的碎石和枯叶,又跑出去捡拾干柴,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忙得不亦乐乎。
火堆升起,驱散了山间的寒气和黑暗。四人围坐在一起,啃着越来越少的干粮。苏沐禾看着霍去病手里硬邦邦的饼子,眉头又皱了起来,小声嘀咕:“老是吃这个不行啊……” 他眼珠一转,忽然想起什么,从药囊里掏出几个之前采集的、味道酸甜可口的野果,还有一小包晒干的、带有咸味的某种植物根茎,这是他之前发现可以替代盐分的植物,一股脑塞给霍去病,“管事,您尝尝这个,开胃生津,还能补充盐分!我试过了,没毒!”
霍去病看着他那期待的眼神,沉默地接过了野果,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液在口中蔓延。
苏沐禾立刻笑逐颜开,比自己吃了还开心。
夜深了,轮到苏沐禾守前半夜。他抱着膝盖坐在火堆旁,听着噼啪的柴火声和远处的狼嚎,一开始还努力瞪大眼睛,不时添加柴火。但白日的奔波终究是耗尽了体力,他的脑袋开始一点一点,最终靠在身后的岩壁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一个激灵惊醒,第一时间就扭头看向霍去病休息的方向。见对方呼吸平稳,他才松了口气,下意识地擦了擦嘴角。随即,他像是想起什么,轻手轻脚地挪到洞口,借着月光和残余的火光,警惕地向外张望。
山风呜咽,树影摇曳。苏沐禾心里有点发毛,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小声给自己壮胆:“不怕不怕,我有驱兽药粉……赵大哥王大哥都在呢……” 他一边念叨,一边紧紧攥住了怀里那包银针,仿佛这能给他带来无尽的安全感。
后半夜,赵龙无声地接替了他。苏沐禾几乎是倒头就睡,但即使在睡梦中,他似乎也保持着某种警觉,偶尔会嘟囔一句模糊的“管事……吃药……”,引得守夜的赵龙无奈摇头。
第二天,天色微亮,四人熄灭篝火,仔细消除痕迹后,再次上路。
随着不断深入,路途变得更加艰难,有时甚至需要攀爬近乎垂直的岩壁。苏沐禾体力最弱,几次都险些失手,全靠前面的赵龙和后面的王虎连拉带拽。但他却毫无怨言,每次被拉上来,喘匀气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霍去病是否安然无恙,那执拗的关切,让王虎这般硬汉都为之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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