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坑深处的轰鸣与嘶吼渐次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叶不凡如同融入岩壁的阴影,悄无声息地穿梭在错综复杂的上层矿道中,向着自己那间破败的木板房潜行。衣衫下,新添的伤口隐隐作痛,但更灼热的,是储物戒中那几块刚刚到手的“熔心石”和沾血的储物袋。
这一次浑水摸鱼,收获远超预期,但代价也同样巨大。彻底得罪死黑岩帮,意味着他在这矿坑之内,几乎再无宁日。那个刀疤脸刘爷睚眦必报,其背后的练气七层老者更是心腹大患。
“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念头前所未有的强烈。矿坑已成一锅沸油,再待下去,迟早被炸得粉身碎骨。
然而,离开谈何容易?且不说那五千灵石的巨额债务如同枷锁,单是如何安全避开黑岩帮乃至流云剑派的耳目,穿过层层管制区域抵达外界,就是一道难题。更何况,外界等待他的,是更为广阔却也更加凶险的修真世界,以他练气五层的微末修为,无异于羊入虎口。
回到木板房,咩咩兽感应到主人归来和浓重的血腥气,焦急地围着他打转。叶不凡快速处理伤口,换下血衣销毁,又喂了小家伙几块肉干安抚。他坐在硬板床上,没有立刻疗伤或清点收获,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眼下有几条路可走:
其一,隐忍蛰伏。凭借刚刚到手的资源和《厚土诀》、《土遁术》,继续在矿坑底层伪装,默默修炼,争取早日突破到练气后期,再图离开。此法最稳,但耗时漫长,变数太多,黑岩帮的搜捕和流云剑派的关注如同悬顶之剑。
其二,冒险一搏。利用混乱,尝试寻找矿坑地图上未标注的、可能通往外界的神秘通道,比如那处遗迹附近的暗河,或者风险矿区更深层的未知区域。此法风险极高,九死一生,但若成功,便可海阔天空。
其三,借势。陈风抛出的橄榄枝,那枚流云铁牌,或许是一个机会。若能取得流云剑派一定程度的信任或利用,或许能借他们的渠道相对安全地离开,甚至得到些许庇护。但此举无异于与虎谋皮,身份暴露的风险巨大,且宗门规矩繁多,绝非自由之选。
其四,……叶不凡的目光落在了那枚得自遗迹的黑色“戊”字令牌上。此物神秘,与那残缺阵图一同发现,或许隐藏着离开此地乃至更大机缘的线索。但如何破解,毫无头绪。
权衡利弊,每一种选择都布满荆棘。叶不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浮躁。“当务之急,是提升实力。没有实力,任何选择都是空谈。”
他取出一颗回春散服下,又切下小半片熔心石握在掌心。熔心石中精纯的火灵之气缓缓渗入经脉,虽与他主修的土系《厚土诀》并非完全契合,但那磅礴的能量依旧能极大地滋养丹田,加速灵力积累。他运转功法,引导着这股热流,冲刷着经脉中的暗伤,巩固着练气五层的境界。
数个周天后,伤势稳定,灵力也充盈了不少。叶不凡睁开眼,精芒一闪而逝。他决定,双管齐下。一方面,继续低调修炼,尽快冲击练气六层;另一方面,开始着手准备离开的事宜,重点是探查可能的隐秘通道和破解令牌之秘。
接下来的日子,叶不凡的生活节奏更快,也更加谨慎。他依旧每日“按时上工”,但在那片贫瘠矿道停留的时间大大缩短,往往上交最低限度的矿石后,便借助土遁术消失,在矿坑庞大的废弃网络中进行他的“秘密勘探”。
他根据记忆,再次潜行到那处发现暗河的遗迹附近,但发现那里已被流云剑派的弟子设下警戒法阵,无法靠近。他又尝试沿着其他几条疑似通往山脉深处的废弃通风巷道的方向挖掘探查,但大多不是死路就是被塌方彻底堵死,进展缓慢。
与此同时,矿坑内的气氛日益紧张。流云剑派明显加强了管控,在各个要道增设岗哨,盘查往来矿工,似乎在搜寻黑岩帮余孽,也可能是在寻找其他东西(比如叶不凡?)。关于风险矿区深处封印破损、魔物逸散的流言愈演愈烈,人心惶惶。黑岩帮似乎销声匿迹,但叶不凡几次敏锐地察觉到暗中的窥视,他知道,报复迟早会来。
这一日,叶不凡正在一条极其偏僻的、地图上未曾标注的裂隙深处小心挖掘,试图寻找可能的缝隙。突然,他怀中那枚一直沉寂的流云铁牌,再次传来温热感,但这次并非警报,而是一种有规律的、细微的震动,仿佛某种召唤。
叶不凡心中一凛,停下动作,凝神感应。震动源自铁牌本身,指向矿坑上层某个具体方向——流云剑派驻地所在。
“陈风在找我?”叶不凡眉头紧锁。这个时候找他,所为何事?是发现了他的小动作?还是另有图谋?去,还是不去?
风险巨大。但不去,是否意味着更快的暴露?陈风既然能通过铁牌定位他,或许也能通过其他手段找到他。主动现身,或许能掌握一丝主动权,探听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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