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域界的议事厅，门窗紧闭。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药香，混着一点本源之力的清冽气息，却压不住满屋子的凝重。
凌枭靠在椅背上，脸色还有点苍白，指尖缠着绷带——那是上次探查裂隙时，被那道意志震伤的痕迹。他面前的石桌上，摊着一张皱巴巴的星图，上面用朱砂画了一道歪歪扭扭的线，正是混沌裂隙的位置。
秦玉瑶坐在他旁边，手里捏着一块湿布，时不时给他擦一下额头渗出的冷汗。姬瑶月蹲在地上，正对着星核罗盘喃喃自语，罗盘上的指针疯了似的转，发出细碎的嗡鸣。
“不行，还是推不出来。”姬瑶月猛地一拍罗盘，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那玩意儿的气息太乱了，就像……就像把一万种不同的法则搅在一起，根本理不清源头！”
萧玉凰倚着门框，帝炎在指尖明明灭灭，她瞥了姬瑶月一眼：“急什么？推演不出来就歇会儿，你以为这是算灵田收成呢？”
“我能不急吗？”姬瑶月抬头瞪她，“那裂隙后面的东西，差点把凌枭的本源都震碎了！我们现在连它叫什么、是什么玩意儿都不知道，等它打过来，难道要光着膀子上去砍？”
“光着膀子砍也比站在这儿干着急强。”萧玉凰哼了一声，刚要再说什么，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是顾长青。
他跑得满头大汗，怀里抱着一个黑漆漆的匣子，进门就喘着粗气喊：“凌大人！有……有线索了！”
众人唰地一下看过去。
凌枭坐直身体，眉头皱起：“什么线索？”
顾长青把匣子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不是什么珍贵的功法，也不是什么灵材，而是一块巴掌大的黑色石头，石头上布满了裂纹，隐隐有黑气往外渗。
“这是……”秦玉瑶凑近看了看，脸色微变，“这气息，跟混沌裂隙那边的很像！”
“是从一个老散修手里淘来的。”顾长青抹了把汗，喝了口秦玉瑶递过来的水，才缓过劲，“那老散修活了快三千年，年轻时闯过域外古战场，这块石头，就是他在古战场深处捡的。”
他指着石头上的裂纹：“那老散修说，这石头叫‘魔源石’，是从一种叫‘混沌魔物’的东西身上掉下来的。”
“混沌魔物？”凌枭眼神一凝，“他还说了什么？”
“说了！说了很多！”顾长青连连点头，“那老散修说，三千年前，他在古战场看到过一场大战，不是域界之间的，是……是一群穿着黑甲的战士，在跟一种没有固定形状的怪物打！”
“那些怪物，就是混沌魔物。它们没有血肉，没有骨头，全是由混沌之气凝成的，能吞噬一切碰到的东西——法则、灵脉、甚至是活生生的人！”
顾长青咽了口唾沫，声音压低了几分：“老散修说，那些黑甲战士，管那些怪物来的地方，叫……混沌魔域。”
“混沌魔域？”
这四个字一出，议事厅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拓跋香菱刚啃了一半的灵肉饼掉在地上，她都没察觉，只是瞪大了眼：“魔域？那是……另一个世界？”
“应该是。”顾长青点头，“老散修说，那些黑甲战士说，混沌魔域是一个没有秩序的世界，里面全是这种混沌魔物，它们一直想冲破屏障，闯进我们的宇宙。”
“三千年前那场大战，就是因为有一道小裂隙，让一小群魔物钻了进来。黑甲战士们拼死堵住了裂隙，才没让更多魔物进来。”
他顿了顿，看向凌枭：“老散修说，那些黑甲战士，好像……好像自称是‘本源守护者’。”
“本源守护者？”凌枭猛地站起身，掌心的本源印记不受控制地发烫，“他有没有说，那些黑甲战士，最后怎么样了？”
“不知道。”顾长青摇头，“老散修说，那场大战打得太惨烈了，天地都被打崩了，他吓得躲在石头后面，等他敢出来的时候，战场已经空了，只剩下满地的魔源石，还有一道被强行封住的裂隙。”
“他说，那道裂隙的样子，跟你画的这个混沌裂隙……一模一样。”
凌枭的呼吸猛地一滞。
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触碰本源时，看到的那些破碎的画面——穿着黑甲的战士，拿着刻着本源印记的长刀，在混沌之中厮杀；无边无际的魔物，像潮水一样涌来；还有一道横贯天地的裂隙，裂隙后面，是一片漆黑的混沌。
原来……那些不是幻觉。
原来，三千年前，真的有人，为了挡住那些魔物，拼尽了性命。
“那老散修还说什么了？”秦玉瑶的声音有点发颤，她抓住凌枭的手，感觉到他的掌心冰凉。
“还说……”顾长青犹豫了一下，“还说，混沌魔物的繁衍速度，快得吓人。只要有混沌之气的地方，它们就能无限分裂。而且，它们对我们的宇宙，有着极强的‘食欲’——因为我们的宇宙，有秩序，有法则，对它们来说，是最好的‘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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