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我猛地抽回手,仿佛被烫到一样,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在车棚的柱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
“昭阳!昭阳!你没事吧?看到什么了?”毕哥赶紧扶住我,连声问道。
我缓了好几秒,心脏还在狂跳,苏晓最后那一刻的巨大震惊、不解和冰冷绝望的情绪,仿佛还残留在我的胸腔里,沉甸甸的,压得人难受。
“有……看到了!”我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压抑的激动和愤怒,“那个撞死苏晓的人……她认识!很可能是熟人作案!”
“谁?!”毕哥眼睛瞪大。
“没看清全脸,戴了口罩,但左边眉毛有道疤!苏晓认出他了,非常震惊!”我快速说道,“而且,她事后还打了一个电话,但没人接!”
我们立刻再次联系了陈警官。这一次,我将“看”到的关键信息——肇事司机左眉疤痕、苏晓被撞瞬间的震惊反应、以及她事后拨打过一个未接电话——详细地转述过去。同时,我们也提到了从张老板那里听到的“年轻人左眉有疤”的特征。
电话那头,陈警官的呼吸明显重了一下。
“左眉疤痕……未接电话……”他沉吟片刻,似乎在快速翻阅资料,“我们之前排查苏晓的社会关系时,重点询问过她的前男友,一个叫赵志鹏的男人。根据苏晓闺蜜提供的线索,两人分手闹得不太愉快,赵志鹏性格比较偏激,有较强的控制欲和嫉妒心。我们的同事之前也找过他,他提供了所谓的不在场证明,但有些模糊。最重要的是——”
陈警官顿了顿:“这个赵志鹏,左边眉毛上,确实有一道小时候打架留下的旧疤。而且,苏晓手机通讯录里,最后一条拨出记录,就是打给赵志鹏的,时间就在事发当晚她回到公寓前,通话状态是‘未接通’。”
“至于肇事车辆,”陈警官继续道,“我们早已在郊区一个废弃工厂附近找到,是一辆被盗后非法改装、套用假牌的黑车,车上痕迹被刻意清理过,没提取到直接指纹。当时开车的人戴着口罩和帽子,监控看不清。现在结合你们提供的‘左眉疤痕’和动机线索……”
一切,都对上了。
“我立刻申请对赵志鹏进行传唤和重点侦查!”陈警官的声音带着果断。
警方机器的效率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掌握了新的关键线索和方向,侦查进度突飞猛进。
仅仅两个小时后,陈警官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语气带着如释重负和一丝沉痛:“人抓到了。赵志鹏,二十七岁,本地人。在确凿的证据链和心理攻势下,他对故意驾车撞伤苏晓、并逃逸致其死亡的事实供认不讳。”
动机,正如我们之前隐隐猜测的那样,源于扭曲的情感与极端的占有欲。
赵志鹏供述,他与苏晓分手后一直不甘心,认为苏晓是移情别恋,背叛了自己。他多次纠缠骚扰未果,反而更加确信苏晓有了“新欢”。事发前一周,他偶然看到苏晓与一名男性客户在餐厅正常洽谈业务(事后查明,确为普通工作往来),却自行脑补成“约会”,怒火中烧,认为苏晓果然是因为别人抛弃了自己,顿起杀心。
他精心策划,弄来一辆黑车,选择在苏晓下班回家的偏僻路段下手。撞人后,他仓皇逃逸,丢弃车辆,并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事后,他甚至利用之前从苏晓那里得知的公寓信息,找到迷信怕事的老板张某某,用金钱和谎言,布下刺激怨灵、阻止其往生的邪术,一方面是出于扭曲的“惩罚”心理,另一方面也是害怕苏晓死后“冤魂不散”来找他报复。
愚蠢,残忍,又可悲。
夜色再次降临这座北方小城。华灯初上,霓虹闪烁,掩盖了白日里发生的罪与罚。
我们一行人,再次站在了悦居公寓307房间的门口。这一次,房间里那些邪异的符箓和魂幡已被清除,顾知意也已用正统道法做了初步净化。
顾知意从布包中取出一支细长的、颜色深褐的线香,其上有螺旋状的暗纹。他神色肃穆,用火柴将其点燃。
一缕极其清淡、却异常悠长的青烟袅袅升起,不像寻常檀香那般浓烈,反而带着一种空谷幽兰般的冷冽香气,在房间里缓缓弥漫开来。
“苏晓……魂归来兮……” 顾知意低沉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随着香烟一起飘荡。
渐渐地,在房间中央,靠近她最后倒下的位置,一点点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淡白色的光粒开始汇聚,如同夜风中颤栗的萤火。
随着香烟的指引和顾知意咒文的牵引,那些光粒慢慢凝聚,勾勒出一个非常非常淡薄、近乎透明的女子轮廓。正是苏晓。她的魂影比之前在酒店显现时更加模糊,似乎随时都会散去,眼神空洞,充满了迷茫和挥之不去的痛苦。
“苏晓,”我上前一步,尽量让声音平静温和,“撞你的人,我们已经找到了。是你的前男友,赵志鹏。他因为嫉妒和猜疑,故意开车撞你,又逃逸……你房间那些害人的符,也是他买通公寓老板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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