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毕大强这个憨货!我顶着两个不算太明显的黑眼圈。
昨天半夜那一通折腾,送还金坠、看顾知意超度那个执念深重的老太太,回到旅馆时天都快蒙蒙亮了。我几乎是沾枕头就着,连梦都没力气做。一觉醒来,摸出手机一看,好家伙,中午十二点半了!早饭?早过了饭点。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头还有点昏沉。
徐丽娜和顾知意倒是比我精神些,已经在餐厅坐着了。毕哥……正低着头,小口啜着豆浆,偶尔偷瞄我一眼,像个知道自己闯了祸的大型犬。
“醒了?吃点东西吧,就剩这些了。”徐丽娜指了指桌上的一盘包子、油条和几碗豆浆。
我闷头开吃,边吃边含糊地说:“商量一下,咱是不是该回去了?出来好几天了,滨城雪看了,僵尸打了,执念也超度了……再待下去,我怕毕哥能把整座山都‘捡’回来。”
毕哥闻言,脑袋埋得更低了。
顾知意轻轻颔首:“此间事了,确可归返。”他说话永远这么言简意赅。
徐丽娜伸了个懒腰:“行啊,我也想我的大床和浴缸了。这地方洗澡都不痛快。”
意见一致。吃完饭,我们回房收拾行李,退了房。临走前,我给老张发了条信息,简单告别,并说明我们先行返回。老张很快回复,表示感谢和一路顺风,并提到后续若有需要补充调查,可能还会联系我们。
坐上返程的高铁,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紧绷了几天的神经终于彻底松弛下来,困意又涌了上来。但想到昨晚直播中断,后台肯定炸了锅,我强打精神,拿出手机,开启了临时的语音直播。
刚一开播,人数就“噌噌”往上涨,弹幕瞬间刷屏:
【阳哥!你们还活着!昨晚怎么回事?突然黑屏!】【急死我了!到底碰见啥了?】【话说山上都有些啥】【怎么突然就中断了】【求后续啊啊啊!】
我看着飞速滚动的弹幕,清了清嗓子:“哈喽家人们,不好意思啊,昨晚信号出了点问题,加上后面……嗯,遇到些特殊情况,不太方便继续直播,就中断了。让大家担心了。”
我斟酌着词句,半真半假地描述:“昨晚我们确实在那座山里遇到了一些……嗯,难以解释的现象。”我故意拖长了音调,“不可说,不可说啊,家人们自己想象。总之,事情算是暂时告一段落,我们都安全,现在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
弹幕里一片【懂得都懂】【肯定是被请去喝茶了】【阳哥牛逼,怕不是真遇见硬茬子了】的猜测。
这时,有弹幕问:【阳哥,那你们最后找到那个穿黑衣服的老太太了吗?就是之前直播间说的那个。】
看到这条,我乐了,瞥了一眼旁边假装看风景的毕哥,对着麦克风笑道:“嘿,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还真让我们‘碰’着了!不过啊,这事儿得‘感谢’咱们毕哥。”
毕哥身体一僵,转过头冲我龇牙咧嘴,示意我别说了。
我哪能放过他,绘声绘色地把毕哥怎么“脚感出众”从泥里“捡”到金坠,半夜怎么被“女鬼哭诉”和“老太太敲门”吓得只穿裤衩逃到我房间,我们又怎么连夜上山“物归原主、超度亡灵”的过程,挑能说的部分讲了一遍。当然,略去了顾知意具体施法的细节和官方人员的具体身份。
“当时顾小哥超度的时候,”我回忆着黎明前山林里那静谧又带着淡淡悲伤的一幕,“我们确实看到了一个很淡的、穿着旧式黑衣服、挽着发髻的老太太虚影,手里还拿着没纳完的鞋底……唉,也是个念子心切的可怜人。”
毕哥在旁边听得面红耳赤,冲着手机镜头方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带着讨好和尴尬的傻笑。
徐丽娜也凑过来,对着麦克风补刀:“毕大强同志这次算是歪打正着,虽然过程惊悚了点,但也算帮了那对母子一把,了却一桩执念。”
毕哥却像是受了夸奖一下,整个人也支棱起来:“可不是吗,不是毕哥我,这可就是未解之谜了。”
弹幕顿时笑疯了:
【毕哥:我只是想捡个金子,我有什么错!】【脚感帝毕大强!】【笑死,毕哥连夜扛着火车跑路!】【老太太:还我儿子命换的传家宝!】【虽然但是,有点感人是怎么回事。】【毕哥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一路插科打诨,直播间的气氛热闹又轻松,冲淡了不少连日的疲惫和昨晚的惊悚。下了高铁,回到我们熟悉的城市,空气中熟悉的味道(混合着汽车尾气和各种食物香气)都让人觉得亲切。
我先去租车公司还了那辆辛苦奔波了几天的越野车。车身上满是泥点,轮胎缝里还卡着草根和泥块,看起来惨不忍睹。接待的小哥检查时眉头直皱,我赶紧主动提出多付一笔可观的洗车费和清洁费,对方脸色才好看些。唉,又是笔计划外开销,肉疼。
回到我们那个不算宽敞但充满了“家”的味道的工作室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阳光透过有点灰尘的窗户照进来,空气里漂浮着熟悉的、略微陈旧的纸张和电子设备混合的气味。把行李随手一扔,我们仨(顾知意回他那个小出租屋了)几乎是用尽最后力气爬上各自的小床或沙发,澡都懒得洗,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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