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油滑又透着虚假热情的笑声,让朱立生把刚叼到嘴边的烟又拿了下来。
“喂,是生子吧?”
朱立生没作声,静静听着。
“哎呀,大外甥,我是你大舅啊!刘文辉!”
电话那头的声音拔高了些,透着一股子硬挤出来的亲热!
“听说你最近在村里搞大项目,发大财了?
你看你这孩子,这么大动静,怎么也不跟你大舅我说一声呢?是把你大舅给忘啦?啊!”
朱立生把烟在桌角上磕了磕烟灰,语气平淡得像在问路:“刘老板,有事?”
一声“刘老板”,让电话那头明显噎了一下。
几秒钟的沉默后,刘文辉的笑声再次响起,只是没了刚才的理所当然,多了几分试探:
“生子,你这……怎么还跟大舅这么客气。你小时候,我可没少抱你,你那小玩意还给我呲一脸尿……”
“刘老板,我现在挺忙的。”
朱立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截断了他的回忆!
“有事您就直说,没事我挂了,工地上还一堆事呢。”
“哎,别别别!”刘文辉急了,“生子,你听大舅说,你现在搞这么大的鱼塘,那鱼不得往外卖吗?
你大舅我在县城做了十几年水产生意,路子广得很!
你那鱼,不管多少,大舅全给你包了!价格你放心,绝对公道!”
朱立生心里发出一声嗤笑。
早干嘛去了?
自家穷得快揭不开锅的时候,怎么没见这位“大舅”来包了自家的生活费?
“不劳烦刘老板了,我的鱼不愁卖。”
朱立生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远处尘土飞扬的工地!
“你要是想钓鱼,我欢迎,票费该多少是多少。
要是想谈生意,那不好意思,我这儿的鱼,已经有主了。”
说完,他根本不给对方再开口的机会,直接掐断了电话。
这点小插曲,朱立生完全没放在心上。
他看着底下二十几个鱼塘被挖开田埂,用巨大的管道连接起来,形成一个巨大水域的雏形,脑子里想的是另一件事。
人太多,太乱了。
几百个钓鱼佬,开着几百万豪车的老板,跟穿着拖鞋的本地村民,为了一个好点的钓位,挤在一起骂骂咧咧,跟赶大集似的。
长此以往,自己“朱家巨物塘”这块金字招牌,迟早要被这乱糟糟的场面给砸了。
他转身回到屋里,小舅妈朱凤正拿着个小本子,眉飞色舞地跟大姑朱全香吹牛。
“姐,你是没看见!刚才那个戴大金链子的胖子,为了抢李老头那个钓位,差点跟人打起来!
最后加了五百块钱,才把人给劝走!”
“我算算啊……”
大姑朱全香拿着计算器一通按!
“这一个钓位就多挣五百,一天十个就是五千,一个月就是十五万……我的个娘哎!”
“舅妈!大姑!”朱立生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两人中间,“我有个想法,你俩帮我参谋参谋。”
朱凤立刻来了精神,一拍大腿:“生子,你说!只要是挣钱的道道,舅妈肯定给你办得妥妥的!”
“我想把会员分个级,鱼塘也得分开。”朱立生拿过她手里的本子和笔,在上面画了几个圈。
“咱们现在一百五十亩水面,不能一锅炖。
那一百三十亩连起来的老塘,就叫‘普通塘’,专门给普通会员玩。”
“新挖的那二十亩,风景好,水深,就叫‘白金塘’!”
“这就要分两个塘?那管理起来多麻烦!”大姑朱全香立刻皱起了眉头,“又要多招人,又要多花钱!”
朱立生没理她,继续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普通会员,一个月一万。在普通塘钓鱼,享受九五折票费。
塘里放的都是五六十斤的青鱼、草鱼,保证他们天天能爆护,玩得过瘾!还能赚钱!”
“白金会员,一个月十万!”朱立生加重了语气,“他们才有资格进‘白金塘’!享受九折票费!”
“十万?!”大姑的眼睛瞬间亮了,“那白金塘里有啥金疙瘩?”
朱立生咧嘴一笑:“白金塘里,没有一百斤以下的鱼!全是巨型青鱼、黄金大鲤鱼等,上一条就能换辆车。”
“都是百斤以上的大鱼,那些钓鱼佬们还不得疯?”大姑捂着嘴惊道。
“还没完。”
朱立生又画了一个圈!
“在白金会员上面,再设黄金会员,一个月一百万!
他们有资格进入‘黄金塘’——就是从白金塘里单独隔出来,风景最好,鱼密度最高的区域!
享受八五折票费,还有十五次指定钓位机会!另外,我还准备放几条‘镇塘之宝’进去!”
“啥宝贝?”小舅妈朱凤的嗓门都高了八度。
“比如,长江刀鱼!”朱立生一字一句道!
“野生的,一斤能卖到五万块,有价无市!还有长江鲥鱼,以前的贡品,一条鱼就够在县城换套房的!”
“我的个娘哎!”小舅妈朱凤猛地站起来,激动得在原地直转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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