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宁醒来时,已是次日黄昏。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镇国公府漪澜院帐顶,周身如同被碾过般酸痛无力,尤其是左手腕,包裹着厚厚的纱布,传来阵阵阴冷的刺痛感——那是“阎王笑”毒素残留的痕迹。
“小姐,您醒了!”守在床边的贴身侍女惊喜地叫道,连忙端来温水。
苏晚宁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声音沙哑地问:“世子……世子怎么样了?”
“小姐放心,宫里传来消息,世子殿下虽然还未醒,但脉象平稳了许多,太医说毒性确实被遏制住了!”侍女连忙回禀,“倒是小姐您,太医说您身子受损,需好生静养,万不可再劳心劳力。”
苏晚宁微微颔首,心下稍安。同心蛊起了作用,为沈暮辰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但“阎王笑”的毒性只是被分担和延缓,并未解除,寻找解药或还魂草依旧是迫在眉睫。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却一阵头晕目眩。
“小姐,您别动!太医嘱咐了,您需要卧床休息!”侍女急忙按住她。
就在这时,林氏红着眼圈走了进来,见到女儿醒来,又是心疼又是后怕,握着她的手泣不成声:“我的宁儿……你怎么这么傻……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让娘怎么活……”
苏晚宁反握住母亲的手,勉强笑了笑:“娘,我没事。暮辰他救过我的命,如今他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理?”
林氏看着女儿苍白却坚定的面容,知道再劝无用,只能抹着眼泪道:“你父亲一早便入宫了,说是与陛下、靖安侯商议寻找解药之事。你且安心养着,外面的事有他们。”
正说着,管家福伯在门外禀报:“小姐,靖安侯府派人送来许多补品药材,侯爷还亲自传话,感谢小姐救命之恩,让您务必保重身体。另外,宫里的赏赐也到了,陛下感念您与世子的功绩,特赐下无数珍宝。”
苏晚宁对这些赏赐并不在意,她只关心解药的进展。“福伯,可知父亲和陛下他们,商议出什么对策了吗?”
福伯在门外回道:“老奴听闻,陛下已悬赏天下,寻找还魂草及能解‘阎王笑’之名医。靖安侯府和苏府也都派出了大量人手,前往各地寻访。只是……那‘阎王笑’乃是宫廷禁药,世间知晓者都寥寥,更遑论解药。还魂草更是传说之物,希望……渺茫啊。”
希望渺茫……苏晚宁的心再次沉了下去。她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虚无缥缈的悬赏上。
她靠在床头,闭目凝神,开始仔细回忆前世所有关于剧毒和解毒的记忆碎片,尤其是与宫廷、与前朝秘闻相关的部分。前世她被困后宅,所知有限,但或许有些被忽略的细节……
【阎王笑……前朝……宠妃……】
她猛地睁开眼!她想起来了!前世那本前朝秘闻中似乎提到,那位使用“阎王笑”害死皇子的宠妃,事后似乎并未被处死,而是被贬入冷宫,最后……好像是病逝的?一个能用如此罕见剧毒的人,其来源……会不会就藏在冷宫之中?或者,前朝覆灭时,有关这等禁药的材料或配方,并未被彻底销毁,而是被某些人秘密收藏了起来?
这个念头让她精神一振。皇宫大内,尤其是那些被历史尘封的角落,或许就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备纸笔!”苏晚宁对侍女道。
她强撑着虚弱的身子,将自己关于前朝宠妃、冷宫以及禁药可能残留的推测,详细写下,然后密封好,交给福伯:“立刻想办法送进宫,交给我父亲或者陛下。记住,要快!”
这或许是除了还魂草之外,另一条可能的线索!
就在苏晚宁的信送入宫中不久,另一条意想不到的线索,竟然自己送上了门。
傍晚时分,一名衣衫褴褛、神色惊惶的老太监,在靖安侯府旧部的暗中护送下,来到了镇国公府,指名要见苏晚宁。
苏晚宁在漪澜院偏厅接见了他。那老太监一见到她,便噗通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苏小姐!奴才……奴才有要事禀报!是关于……关于‘阎王笑’的!”
苏晚宁心中一震,示意左右退下,沉声道:“你说。”
老太监抬起头,老泪纵横:“奴才姓孙,原是前朝冷宫的一名杂役。本朝立国后,因无人理会,便一直在冷宫附近做些清扫活计,苟延残喘……前几日,宫中大乱,奴才躲藏时,无意中在冷宫一处废弃的枯井旁,听到了……听到了二皇子殿下身边的心腹太监,与人密谈,提到了‘阎王笑’,还说……还说‘东西’就藏在……藏在冷宫‘静思堂’的佛龛之下!”
静思堂!正是前世那位使用“阎王笑”的宠妃被打入冷宫后所居之处!
苏晚宁猛地站起身,激动得身体微微发抖:“你所言属实?!”
“千真万确!奴才敢以性命担保!”孙太监磕头道,“奴才本不敢多事,但听闻世子殿下为救驾身中此毒,苏小姐您又……奴才深受皇恩,实在不忍忠良之后遭此大难,这才冒死前来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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