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上的混乱如同投入静湖的巨石,涟漪迅速扩散。二皇子燕霖“重伤”被紧急护送离场,嘉隆帝惊怒交加,下令严查,祭祀大典被迫中断。文武百官人心惶惶,在禁军引导下开始有序撤离圜丘坛,但空气中弥漫的不安与猜疑却挥之不去。
苏擎的心腹将领将消息传出后,他本人则寸步不离地护卫在嘉隆帝身侧,目光锐利如鹰,扫视着每一个靠近的人。他必须确保皇帝的安全,同时警惕着二皇子可能的后手。
镇国公府内,苏晚宁几乎在接到父亲密信的同时,也收到了沈暮辰通过特殊渠道传来的急报——埋伏在西山猎苑附近的暗卫发现,猎苑内有大量人员活动的迹象,并且有约数百人的队伍,身着混杂的甲胄,正借着山林掩护,分批向京城方向潜行!
果然!二皇子动用了他的私兵!
“他的目标不是祭祀现场,而是想趁乱控制京城,尤其是皇宫!”苏晚宁瞬间明白了二皇子的全盘计划。以“救驾”之功洗脱嫌疑、博取信任,再以“肃清逆党、稳定局势”为名,调动早已渗透的京畿兵马和自己的私兵,里应外合,一举掌控大局!届时,重伤的他可以在幕后指挥,而皇帝在“感激”和“混乱”中,很可能被他蒙蔽,甚至被迫依赖他!
“必须阻止私兵入城!”苏晚宁立刻做出决断,她看向侍立一旁的管家,“福伯,立刻动用府中所有信鸽和快马,将消息传给世子:按第二套方案,务必在西山至京城的要道拦截住那支私兵,绝不能让他们靠近京城!同时,提醒冯大人,注意京城九门防卫,谨防内部有人接应!”
“是,小姐!”福伯领命,匆匆而去。
苏晚宁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现在能做的,就是相信沈暮辰和父兄的能力,并为他们稳住后方,协调信息。
与此同时,皇宫内。
二皇子燕霖被安置在离祭坛不远的一处偏殿内“救治”。御医忙碌地处理着他肩上的伤口,的确流了不少血,但正如苏擎所料,并未伤及根本。燕霖脸色苍白地躺在榻上,眼神却异常清明,甚至带着一丝计谋得逞的冷厉。
他的心腹太监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燕霖眼中精光一闪,微微颔首,低声道:“传令下去,按计划行事。让‘他们’动起来,控制宫门和几处要害。记住,动作要快,要以‘保护父皇、肃清刺客同党’的名义!”
“是,殿下。”
太监悄然退下。燕霖看着殿顶繁复的藻井,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苏擎、沈暮辰……你们查到再多又如何?终究是晚了一步!待我掌控宫禁,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天下,终究是我的!
然而,他低估了对手的反应速度,也低估了沈暮辰的决断力。
京城西郊,通往京城的官道附近一处险要峡谷。
沈暮辰接到苏晚宁传来的消息时,那支数百人的私兵先头部队已经进入了峡谷。他当机立断,不再等待后续命令,立刻下令执行第二套方案——阻击!
“放滚石!截断他们的退路!”沈暮辰一声令下!
轰隆隆!
早已准备好的巨石从峡谷两侧轰然落下,瞬间将谷口堵死!
“有埋伏!”
“快冲出去!”
谷内的私兵顿时一阵大乱。
“弓箭手,放箭!”沈暮辰站在峡谷上方,面容冷峻,挥手而下。
早已埋伏好的弓箭手立刻现身,箭矢如同疾雨般倾泻而下,射向谷中混乱的人群。这些私兵虽然装备了一些甲胄,但毕竟不是正规军,训练和纪律远逊,在突如其来的打击下,伤亡惨重,阵型大乱。
“不要乱!结阵!冲出去!”私兵头目声嘶力竭地呼喊,试图组织抵抗。
但沈暮辰岂会给他们机会?他亲自率领一队精锐,如同猛虎下山,从侧翼直插敌阵!剑光闪烁,所向披靡,瞬间就将刚刚聚拢起来的阵型再次冲散!
战斗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沈暮辰带来的都是百战精锐,又占据地利,对付这群乌合之众,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不过半个时辰,谷内的私兵或死或降,被彻底解决。
“清理战场,统计伤亡,看押俘虏!”沈暮辰快速下令,随即拉过一名副将,“你带一队人,换上他们的衣服,伪装成溃兵,设法混近京城,探查城门守卫情况,并设法与冯大人取得联系!”
“是,世子!”
解决了私兵之患,沈暮辰心中稍定,但更大的担忧来自皇宫。他立刻派人向苏晚宁传递捷报,同时自己带领主力,迅速向京城方向靠拢,准备随时应对宫内的变故。
皇宫,养心殿。
嘉隆帝已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他坐在龙椅上,面色阴沉地看着下方跪着的苏擎和几位重臣。祭祀被打断,皇子遇刺,这无疑是巨大的丑闻和挑衅。
“查!给朕彻查!这刺客是何人指使?还有没有同党?!”嘉隆帝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喧哗。一名侍卫统领匆匆入内禀报:“陛下!宫外传来消息,京畿巡防营副将赵昆以搜捕刺客同党、护卫皇宫为名,擅自调动兵马,控制了朱雀门和玄武门!并与守门禁军发生了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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