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世,凌晨两点。
陆宇成站在酒店顶层套房的落地窗前,手里端着一杯早已凉透的黑咖啡。脚下是沉睡的城市和倒映着稀疏灯光的苏黎世湖,远处阿尔卑斯山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他面前的六块屏幕上,跳动着全球不同时区的金融市场数据、新闻推送、以及秦峥实时传来的加密情报流。
其中一块屏幕上,是“泰坦生命”过去七十二小时的股价走势——一条勉强维持的平直线,像垂死病人的心电图。另一块屏幕上,则是一家名为“阿尔法医疗科技”的中等规模瑞士公司资料,专精于神经介入导管和可降解支架,技术领先,但近几年被泰坦生命用专利诉讼和渠道打压得喘不过气,股价跌到谷底,创始团队濒临崩溃。
陆宇成的目光锁定了阿尔法医疗。
手机震动,秦峥的声音通过加密频道传来,带着熬夜特有的沙哑和冷静:“确认了。泰坦生命欧洲区总裁汉斯·米勒,名下三个离岸账户过去一周有异常资金流出,总计八千万欧元,流向与周明远控制的空壳公司有间接关联。他们在筹钱,或者……转移资产。另外,那两个入境的外籍人士身份确定了,前‘黑水’雇员,擅长渗透和特种驾驶,目前行踪消失,但最后信号出现在城北物流园附近。”
“盯死。”陆宇成言简意赅,“阿尔法医疗的股东分析到位了吗?”
“到位了。第一大股东是创始人施耐德博士,持股31%,但质押了超过70%给苏黎世州立银行,还款期只剩十五天。第二大股东是一家美国对冲基金,持股22%,正在寻求退出。剩下是散户和小机构。”秦峥停顿一秒,“施耐德博士的独生子,患有罕见的脊髓性肌萎缩症,目前只有泰坦生命旗下一款天价药能勉强维持,年费用超过五十万欧元。这是泰坦拿捏他的命门。”
陆宇成看着屏幕上施耐德博士憔悴的照片,眼神没有波澜。商场如战场,同情心是奢侈品,但他懂得如何将弱点转化为武器。
“帮我接通施耐德博士,现在。”陆宇成说,“用‘星芒基金医疗援助项目’的名义。”
五分钟后,加密视频接通。屏幕上的施耐德博士眼窝深陷,背景是医院的单人病房,仪器发出规律的轻响。
“陆先生,”施耐德博士声音疲惫,“如果是谈收购,不必了。泰坦生命已经给了最后通牒,明天上午,要么接受他们的贱价收购协议,要么……”他看了一眼病床上沉睡的少年,“他们中断我儿子的药物供应。”
“我不是泰坦生命。”陆宇成开门见山,“我代表‘星燃’集团和‘星芒基金’。两个方案供您选择:第一,我们以高于泰坦30%的报价,全现金收购您持有的阿尔法医疗全部股份,收购完成后,您儿子将被纳入‘星芒’的罕见病全额援助计划,接受由沈鹤年教授团队主导的、结合古医与现代基因疗法的综合治疗方案。该方案目前已成功延缓三名类似病例的病情进展,数据可公开审查。”
施耐德博士猛地坐直身体,声音颤抖:“你说什么?沈鹤年教授?那个……开源白皮书的沈教授?”
“是。”陆宇成调出一份加密医疗报告摘要,发送过去,“这是初步评估和方案概要。您有十分钟时间考虑。第二套方案,”他语气不变,“我们发起对阿尔法医疗的全面要约收购,直接与所有股东谈判。以我们目前的资金和舆论优势,成功率超过八成。但那样,您将失去谈判筹码,也无法保证您儿子能否第一时间进入我们的援助序列。”
这是阳谋。给一条生路,也给一条更艰难的路。选择权在对方手里,但天平的两端,重量截然不同。
施耐德博士看着病床上的儿子,又看着屏幕上那份来自“沈鹤年团队”的医疗摘要,双手捂住脸,肩膀剧烈抖动了几下。再抬头时,眼中有了血丝,也有了光。
“我选第一个。”他嘶哑地说,“但我要先见我儿子进入你们的医疗流程,签署正式协议。”
“可以。”陆宇成点头,“一小时后,会有专车接您和令郎前往我们的合作医院。协议草案已经发到您邮箱。同时,我需要您签署一份股东授权委托书,暂时将您的投票权委托给‘星芒基金’,用于明天阿尔法医疗的临时董事会。”
电话挂断。陆宇成对另一块屏幕上待命的钟秉文点头:“启动‘猎户座’计划第二步。联系那家美国对冲基金,告诉他们,我们愿意以溢价15%收购他们持有的全部阿尔法医疗股份,支付方式可以是现金,也可以用我们旗下欧洲医疗器械分销公司的股权置换,给他们一个进入亚洲市场的跳板。”
“明白。”钟秉文立刻行动。
几乎在同一时间,日内瓦世卫组织总部附近的酒店里,沈知欣刚刚结束与伊莎贝拉·科恩博士的第三次私下会谈。她看着科恩博士递过来的最终版合作备忘录,条款比之前优厚了许多,尤其在技术主导权和数据安全方面,做出了关键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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