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事。”我回头对辰安说,却发现他还坐在原地,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
“辰安?”
他抬起脸。炉火余烬的光映着他满脸泪水,无声地,汹涌地往下淌。他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但眼泪完全失控。
“怎么了?是不是手疼?”我慌了,想去抱他。
他却突然扑进我怀里,双手死死攥住我背后的衣服,把脸埋在我肩头。滚烫的眼泪瞬间浸透衣料。紧接着,压抑的、破碎的呜咽从他喉咙里溢出来,一开始很轻,然后越来越大,最终变成嚎啕大哭。
那是属于八岁孩子的、毫无掩饰的、充满了恐惧、委屈和后怕的哭声。是终于找到可以安心哭泣的怀抱后,彻底决堤的情绪。
“妈妈……妈妈……”他在痛哭的间隙,一遍遍喊着这个刚刚被确认、还带着陌生温度的称呼,“我害怕……那些声音……黑黑的影子……李婶晚上锁门……山里有狼叫……我、我一个人……呜……”
我紧紧抱住他,眼泪也疯狂落下。这八年,他究竟独自度过了多少个这样恐惧的夜晚?在陌生的山区,守着谎言,抱着唯一属于过去的信物,等着或许永远不会来的“有人”。
“不怕了……辰安不怕了……”我语无伦次地拍着他的背,亲吻他汗湿的头发,“妈妈在这里,以后妈妈都在……再也不让任何人带走你……不怕……”
陆宇成背过身去。秦峥默默走到窗边,继续警戒,但肩膀的线条绷得很紧。
辰安哭了很久,仿佛要把八年来积攒的所有眼泪都流干。最后,哭声渐渐变成抽噎,他依然窝在我怀里,小手紧紧抓着我,像是怕一松手就会消失。
“妈妈,”他抽泣着,带着浓重的鼻音,“我们……能回家吗?我想看看……我的房间是什么样的。李婶说,城里的房子很高,有亮亮的灯。”
“能。”我用力点头,泪水滴在他发顶,“妈妈带你回家。你的房间一直留着,有星星灯,有好多书,还有……还有你小时候的玩具,妈妈都收着。”
他抬起头,眼睛红肿,但亮晶晶的:“真的吗?”
“真的。”
他又看向顾宇兰,小声问:“他……会跟我们一起回家吗?”
这个问题像根细针,轻轻扎了一下。我沉默了几秒,选择诚实地回答:“他需要养伤。等他好了……妈妈不能替你做决定。你可以慢慢想,想叫他什么,想怎么和他相处。妈妈都尊重你。”
辰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把脸靠回我肩上,嘟囔了一句:“他流了好多血……为了找我。”
“嗯。”
“那……先带他一起治伤吧。”他像下了很大决心,“不然,血就白流了。”
炉火最后一点余烬熄灭。但天光,正艰难地透过浓雾和破败的屋顶,渗进小屋。
秦峥忽然压低声音:“有情况。东面山坡,有金属反光——是望远镜。追兵上来了,距离不到两公里,正在搜索。”
短暂的温情瞬间冻结。
辰安从我怀里抬起头,抹掉眼泪,眼神迅速恢复了之前的警惕和冷静。他看了一眼顾宇兰,又看向我:“妈妈,我们从后窗走。我知道有条近路下到溪谷,那里石头多,能藏踪,还能取水。”
他从我怀里站起来,虽然眼睛还红肿,但背脊挺直了。他主动拉住我的手。
“这次,我们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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