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测器的警报声还在耳边回荡，第七号节点的脑波频率持续下降。金欣露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快速滑动，紧急广播协议已启动，三十七个红点在地图上闪烁，其中一个正在变暗。厉煜圳站在她身后，关闭了所有无线传输通道，只保留物理线路运行。他拿起加密合同，转身走向会议室。
会议室门自动开启，冷光从顶部直射而下。厉煜圳将终端放在会议桌中央，屏幕亮起，显示着合作草案。医药代表坐在对面，西装笔挺，眼神冷静。他没有看合同，而是盯着厉煜圳。
“你们的灵药出现了排异性反应。”代表开口，“诺维森集团有权介入审查。”
厉煜圳坐下，声音平稳：“我们已经暂停发放，正在进行技术优化。这是我们的责任。”
“不是优化问题。”代表向前倾身，“是根本性风险。原始灵力编码与人类基因链存在不可控耦合效应。我们需要配方。”
厉煜圳摇头：“配方不对外。”
代表冷笑：“那合作就不存在。临床审批不会通过，渠道也不会开放。”
厉煜圳打开合同界面，将一段数据推送到对方终端：“我们可以扩大生产规模，让出三成利润。条件是你们负责完成全部合规流程，并建立联合监测机制。”
代表看了一眼数据，手指轻敲桌面：“利润不是重点。我们要的是核心技术参数，尤其是灵力编码的调制方式。”
“不行。”厉煜圳语气坚定。
空气凝固。两人对视，谁都没有移开视线。
这时，金欣露走进会议室。她脚步很轻，走到厉煜圳侧后方的位置坐下。她的脸色苍白，指尖微微发颤，但呼吸平稳。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医药代表。
代表的目光扫过她，略带审视：“您就是那位‘灵医者’？恕我直言，您的治疗方案缺乏可重复性验证。”
金欣露抬眼：“你昨晚去了城南墓地。”
代表一怔。
“右肩第三颗纽扣上有半片槐叶，叶脉朝内翻折，说明是从背后拂落的。左腕内侧有香灰残留，逆流纹路呈螺旋状，接触时间超过十分钟。”她继续说，“墓地阴脉活跃期为子时到寅时，你在那时进入，并停留至天明前离开。”
代表的手指猛地收紧，袖口微动。
“你在等一个人。”金欣露声音不高，“她在凌晨两点十八分出现，手持黑色檀木匣，匣底刻有‘苏’字残纹。你们交换了东西——不是文件，是芯片类载体。她交给你的那一刻，地下三米处的地磁读数突变0.37高斯。”
代表猛然抬头：“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不是推测。”金欣露伸出手，指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空气中浮现一组波动曲线，频率与昨夜墓地记录完全一致。“这是你生命场域的共振残影。你接触过高浓度阴气源，且未做屏蔽处理。普通人不会留下痕迹，但你体内有微型信号增强器，它放大了污染。”
代表下意识摸向左臂内侧。
“它藏在皮下植入舱里。”金欣露说，“型号是NS-M7，诺维森特供版，用于远程数据中继。但它现在不稳定，因为昨晚接收的信号含有熵能扰动波，干扰了生物电平衡。”
代表的脸色变了。
厉煜圳趁机接入终端，调出权限管理界面。他输入一串密钥，会议室四角的安保系统同步响应。出口锁定指示灯由绿转红。
“你们不能封锁我。”代表站起身。
“我没说要放你走。”厉煜圳说，“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回答问题，要么我们直接提取你皮下设备里的数据。”
“你们没这个权限！”
“我们不需要法律权限。”金欣露平静地说，“只需要因果权限。”
她闭上眼，双手交叠置于膝上。片刻后，空气中浮现出一组符号——几何结构复杂，边缘带有轻微震颤。那是熵能调节模块的底层编码，也是她改良丹方V2.0的核心锁。
“这个程序能反向追踪任何试图读取它的人。”她说，“只要你还连着那个芯片，它就会把你接收到的所有信息倒流回去。”
代表后退一步，撞到椅子。
“你昨晚带回的数据包，包含七个新生儿节点的预激活指令。”金欣露睁开眼，“其中三个已在尝试远程唤醒基因链。第七号节点脑波骤降，就是你们干的。”
“我不知道什么节点！”代表吼道。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通讯频段和南纬15°海底坐标的折叠频段一致？”厉煜圳打开另一块屏幕，显示信号溯源图谱，“调制方式匹配度98.6%，误差来自深海折射。”
代表嘴唇发白。
金欣露缓缓站起，走到会议桌前。她伸手触碰桌面，指尖落下一点微光。那是她灵力残波的具象化痕迹，正与玉佩残片的频率同步震荡。
“我可以让你忘记这一切。”她说，“也可以让整个诺维森知道，他们的合规官在半夜和一个被通缉的女人交易非法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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