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欣露的指尖还残留着玉佩回响的震颤,那股与心跳同步的信号并未消散,反而像一根细线,悄然缠绕进她的呼吸节奏。她站在泰国清迈实验室主控台前,目光落在操作台上正进行最终封装的符文集成电路板——银白基底上,灵力导纹如溪流般蜿蜒,即将闭合最后一环。
厉煜圳站在数据终端旁,手指轻点屏幕,确认能量耦合值稳定在阈值内。“第一块原型板完成度百分之九十八,灵能转化效率达到预期。”他的声音平稳,却未放松对周边监控的扫视,“云鹤远程校准了三次,没有异常波动。”
金欣露没应声。她忽然抬手,掌心贴向芯片上方十厘米处。望气术无声展开,识海中景象骤变:原本澄澈的能量脉络里,竟浮现出一条暗红纹路,如同寄生藤蔓,紧紧裹住核心电路节点。那纹路随电流微微搏动,仿佛有生命般缓缓蠕动。
“停。”她开口,音量不大,却让整个控制室的操作员同时顿住动作。
厉煜圳立刻调出警报系统,面板瞬间转为赤红,所有量子读数停滞,波形图扭曲成非物理性的螺旋状。
“不是程序错误。”金欣露睁眼,瞳孔微缩,“是血咒,已经侵入硅基结构。”
厉煜圳迅速调取三分钟内所有人员通行记录,AI行为分析程序自动筛选出一名未登记身份的清洁工。监控画面回放显示,那人指甲泛黑,指腹带着干涸血渍,在无人注意时,将一片暗红色指甲轻轻按在尚未封胶的芯片表面,停留不足两秒,随即转身钻入通风管道出口。
“体温零下三度。”厉煜圳盯着热成像复原轨迹,“血液无流动迹象,肌肉活动依赖外力驱动——是尸傀。”
金欣露从颈间取下班猜所赠佛珠,指尖一捻,七颗珠子依次轻触受污染芯片边缘。佛珠微颤,释放出淡金光芒,映照下,血纹中浮现出一枚微型符印——扭曲的三角眼形,下方缠绕蛇形线条,正是南洋邪教“噬魂印”的变体。
“桑卡的手段。”她低声说,“但印记更完整,像是……完成了某种仪式。”
厉煜圳接入云鹤远程支持通道,对方正在解析血纹中的能量频率。“初步判定为‘浸芯咒’,通过生物载体将血咒直接嵌入电子元件内部,一旦通电激活,可逆向炼化灵力为精神侵蚀源。”云鹤的声音从通讯器传出,“最危险的是,这种污染具备潜伏性和复制性,若其他芯片已接触过该宿主……后果不可控。”
话音未落,一名靠近主控台的研究员忽然扶住桌沿,额角渗出冷汗。“我……看见什么东西在爬。”他喃喃道,双眼短暂失焦,随后恢复清明,却不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金欣露立刻出手,在空中划出一道无形弧线。太虚宗禁制应念而发,一层透明灵力屏障自地面升起,将剩余未封装的十五块芯片全部笼罩其中。她转向现场指挥:“生产线立即暂停,所有人撤离至B区安全屋,不得接触任何未检测设备。”
指令下达后,实验室迅速进入封锁状态。空气循环系统切换为过滤模式,所有出入口启动双重认证机制。
厉煜圳则开始加密全部研发资料,同时将血咒样本打包发送给云鹤。“请求模拟演化路径,重点分析是否可通过无线传输实现二次感染。”他说完,又补充一句,“另外,查一下那个清洁工的排班记录来源——如果是伪造身份混入,说明对方对我们这里的运作流程已有深度掌握。”
金欣露没有离开主控台。她凝视着被隔离的污染芯片,发现那条血纹竟在缓慢延伸,虽被屏障压制,但仍试图顺着电力线路向外探出分支。
“它在尝试连接。”她说,“不是随机袭击,而是精准投放。对方知道我们会在这里制造第一块灵能集成板,也知道它的封装节点时间。”
厉煜圳停下手中操作,看向她:“你是说,敌人一直在追踪灵核信号?”
金欣露点头。“南极那道回应,可能不是召唤我们过去,而是标记了我们的存在。”她顿了顿,“桑卡残魂当初没能彻底湮灭,现在找到了新的宿主容器,并利用我们构建的灵力网络反向渗透。”
厉煜圳眼神沉了下来。他调出实验室全域监控,重点排查通风管道、物资运输链和员工轮休交接点。很快,一段画面引起注意:昨夜凌晨两点十七分,一辆标有“设备维护”字样的货车驶入后院卸货区,驾驶员出示的工作证编号属于一名早已离职的技术员。
“伪装链条早就铺好了。”他说,“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刻——当科技与灵力真正融合,便是血咒最佳的寄生时机。”
金欣露闭目片刻,重新以望气术扫描整间实验室。这一次,她不再局限于芯片本身,而是感知每一处灵力流动的细微偏差。忽然,她在地下管网区域捕捉到一丝极低频的精神波动,微弱得几乎与背景噪音融为一体,但其节奏,竟与先前那枚古币跳动的频率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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